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無賴,還有今天她晚來了這麼久,他隻問了一句就沒了下文,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還是他有什麼更大的懲罰陰謀?思及到這裏,她咬起唇,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

“你是陪護,當然要滿足病人的一切要求。````”他微垂下眼簾,合上了文件,“不過你也可以不用做陪護,等我出院了,你再以別的方式還我人情。”

“不要。”她想也沒想就說,開玩笑,她就想這次把人情還了,省得以後牽扯不清。

“那麼……”他眯眸凝望著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擺明了就是在等她喂粥。

縱使心裏把他大罵了一百遍,還是認命地端起碗,用湯勺一點點舀著碗裏的粥。說實話她也覺得這個粥太稀了,點餐時就是想報複他,才故意叫粥餐廳把粥做得越稀越好,當時對方以為聽錯了,還在電話裏不確定重複問了兩遍。

隻不過既然點了,自然是不能浪費,她遞了一勺粥到他唇前,沒想到他隻是抬了下眉,“你想燙死我?”

真是夠挑的,她恨恨地把勺子收回,耐下性子放在唇前吹了吹,又重新遞到他唇前,冷哼著說,“這下可以了嗎?簡先生。”

這下他沒說什麼,把粥一口吞了下去,她又吹好了一勺粥喂他,他也照單全收,不到幾分鍾,一碗薄得能照見人影的粥就全被他吞進了肚子。

“聽說手術後不能吃太多東西。”她放下碗,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所以我這是為你考慮。”

放下空空的碗,她也有些餓了,端起自己那份,當著他的麵毫不猶豫開始大快朵頤。

簡君易眯起眼,眸底竄過一抹異樣,她好象誤會了什麼。不知為何,他並不想馬上糾正過來,而是沒來由地享受這樣相處的時光,盡管短暫,但他仍然享受這種近似於薄冰上滑雪的驚險和刺激。

見他許久沒說話,她抬頭察看,含了口粥在嘴裏問,“問你一個問題,我十八歲生日宴會的那天我是怎麼掉進水裏的?”

一瞬間空氣冷凝下來,一大片黑影霍然壓了過來,在她毫無預警的時候勾起了她的下顎,冰冷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這得問你自己了,溫大小姐。”

他的眼神太過陰佞,就如同黑潭般懾人心魄,她不自禁地呼吸一窒,困難地擺脫他的指尖,把粥吞下去,“我要是記得還用得著問你嗎?”

簡君易俊臉上覆蓋著一層寒霜,冷冷的嘲諷著,“你不是最聰明的麼?連複製鑰匙私蓋印章的事都做都出來,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

她聽得出他話中森寒的殺氣,駁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這種時候硬碰硬隻會不討好,倒不如裝聾作啞。

其實這家夥今天有點奇怪,不,不是有點,是大大的奇怪,從她進來到現在,他好象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古怪。不僅是這一點,還有她提十八歲生日宴會的事,他的神情和語氣更加不對勁,像是拿她當仇人一樣,那麼,十八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毫無預警的,一片黑影籠罩了過來,她本能地向後躲,卻還是沒逃開,他的手臂一下勾住她的肩膀,嗓音裏冷寒得毫無溫度,“我要去洗手間。”

“現在嗎?你剛做了手術,傷口不能亂動。”她慌忙放下碗,去按鈴,又被他一把攫住了,嗓音裏透著不容反駁的力量,“你扶我去就行了。”

濕熱的氣息如柳絮吹過脖側,她不由紅了臉,連忙低下頭做掩飾,隻得依言扶著他下床,他的動作並不象她想象中的那樣緩慢,走起路來也並不是那樣虛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