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發現他的身影,不知道在看什麼。
有點口渴,跑去倒了杯水,剛端著起身,他已經邁步進來了,“剛剛你和芷瑤在聊什麼?”
他怎麼知道?從陽台這個角度看下去,頂多能看到醫院門前的大片空地和停車位,若嫻分析到這裏,麵不改色從杯子中仰起頭,“我隻顧低頭走路沒有看到她,怎麼,你這麼怕我和她說話,難道你有什麼秘密怕我知道不成?”
會這樣說完全就是半開玩笑的方式,沒想到他隻是抿了下唇,眸中若有似無浮動著一絲難解的深意,隨即踱步走到沙發上坐下,“替我也倒杯水。”
已經是傍晚了,屋子裏的光線不好,她垂眸看了眼他背著光半明半滅的俊臉,依言倒了杯水放到他麵前的茶幾上,然後去開了燈。
感覺到房間裏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側身回頭時撞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胸中不由流竄過陣陣陌生的感覺。~~~~這個魔頭心機太深沉了,她實在猜不透他現在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於是低頭別開臉,假意用手捋著臉頰旁的發絲至耳後,“晚上吃什麼,我打電話叫外賣。”
空氣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她忍不住看過去,他指間夾著香煙,大口大口吞吐著煙霧,輕啟的嗓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隨口報出了一個號碼。
她在手機上一點點按下這串數字,打過去發現是本市一家以川菜聞名的餐館,不由愣了愣,他胃都動手術了,還能吃辣?
“小姐,請問您需要點什麼?”服務台小姐甜膩的嗓音在電話裏問。
“對不起,我打錯了。”若嫻慌忙掛了電話,瞪了眼罪魁禍首,“你是故意的吧,你這樣還能吃辣?”
簡君易一根煙抽完了,餘煙籠罩住了他整個身影,眯眸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兩眼,繼而又報了一串號碼,這次她將信將疑打過去,是在禦苑公寓裏叫過的那家有名的餐廳。
總算正常一些了,她沒問他要吃什麼,每次問他要麼說“隨便”要麼說“你看著辦”,索性也不問他,直接報了幾道清淡一些的菜,又詢問有沒有養胃的湯,對方說了一道“桂棗山藥湯”,她馬上就定下了這道湯。
終於訂好了晚餐,想著剛才從嘴裏說出去的那一道道美食,她的肚子倒真的開始唱起了空城計,將手機收回牛仔褲口袋裏,迎上他意味深長的視線,“我以為你隻會為你自己考慮,看來你還稱得上一個合格的陪護。”
若嫻挑了挑眉沒說話,突然之間有點懂了,敢情這家夥一開始報的那個川菜館是在試探她,因為她平常偏好辣的口味,結果她一下子考慮到了他動手術後的身體,拒絕了川菜館,後來點菜時又盡量遷就他的身體,點得都比較清淡。
真是可惡,和這家夥在一起,仿佛每做一件事都要小心翼翼。
簡君易撚滅了指間的煙,慢慢向後靠進沙發裏,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神色自若的嬌臉,微眯的黑眸削減去眼中的鋒利之色,這個女人令他心裏忍不住發笑,明明現在心裏惱火得要命,可卻要在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
這家夥在笑什麼,若嫻瞪著沙發上笑得詭異的男人,警惕地後退了幾步。餐前要洗手,於是也不理他,直接去了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剛巧有人在敲門,估計是送外賣的來了,她去開了門,兩個服務生模樣的男孩把東西拎了進來,照例是沒要一分錢,忙不迭溜了。
“有個開餐廳的朋友真好,可以白吃白喝。”若嫻嘀咕著,去打開餐盒,一一擺放到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