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到此,他黑沉的眸色深處更加深不見底,隻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越來越緊,力氣大到幾乎快要將掌中的方向盤整個捏碎。

臨近睡覺時聽到敲門聲,睡覺前老媽說燉了補品,她以為是下人送過來了,順口說,“進來。”

隨著門響,溫賢寧踱步進來,“若若。”

若嫻有點訝異,“哥?”

溫賢寧隨手關上門,看著已經坐在床上的妹妹,“準備睡了?”

“嗯。”若嫻輕輕應著,其實她最近幾天失眠得厲害,往往翻到淩晨也毫無睡意,所以今天打算早點上床,或者還能睡得著。

“別瞞我,你最近睡不著。”溫賢寧緩步過來,屋內淡淡的燈光在他清俊的臉上劃出交錯的光影。

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哥,若嫻低下頭苦笑了一聲,她也知道自己眼睛下的黑眼圈無論用淡妝怎麼掩蓋還是能看得出。

溫賢寧停在床沿,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長發,有些心疼,“你最近瘦了好多,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知道嗎?”

“沒什麼事,就是思睿內部有些矛盾,我想我還能應付。”她垂下睫毛,淡淡叉開話題。

“關於這件事,我和韋利對你都有信心,你已經具有獨當一麵的能力,因為你是我們溫家的人。”溫賢寧自信滿滿地笑著,收回了手,慢慢插進褲袋中,“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你和簡君易事。”

“我們能有什麼事。”她模模糊糊地回答。

“還瞞我。”他歎了口氣,在床沿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你最近哭得厲害,眼睛天天是腫的,以前你回家因為宇謙的事也哭過,但沒有一次象這樣失魂落魄。”

心事被看穿了,她苦笑著埋下頭,“我承認我還愛著他,可那又怎樣?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他眼裏隻有韓知薇,我頂多在他眼裏算得上是個替身。我再怎麼不濟,也有自尊和驕傲,我不會卑微到去倒貼人家的冷**。”

溫賢寧靜靜看她片刻,問了她一句古怪的話,“你有沒有想過,簡君易在商場裏打拚了好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你和孟厲野的這點小把戲,他難道從頭到尾一點沒看出來?”

“他是個怎樣的人我很了解,他把金錢和地位看得最重,如果他看出來了,不可能會把總裁這個位置拱手讓人。”她拽住被角的手漸漸收緊,喉嚨象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多在的聲響,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完。

聽了這樣一番話,溫賢寧出其不意沒再說話,而是低低笑了一聲,又摸摸她的頭,“記住我的一句話,麵對感情該爭取時就要爭取,一味顧及麵子,有可能會失去最真摯的東西。早點睡!”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

走出若嫻的房間,溫賢寧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然後信步上了三樓書房。

他歎息著倒進辦公桌後的真皮轉椅裏,在手機上按下一串數字,不緊不慢等著對方接聽,意味深長地低語,“簡君易,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你愛若若到什麼程度?”

屋子裏光線昏暗,厚厚的窗簾遮掩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有濃鬱的煙味,他送知薇回到養父母家後便回到這處位於W市的簡氏老宅。

短短兩個小時,煙盒裏的煙全吸光了,他又翻找出一盒,倚在沙發裏一口接一口猛吸,似乎這樣才能暫且麻痹某根疼痛著叫囂的神經。

電話響起時,他稍一驚,這才發覺指間的煙已燃燒成灰,撚在煙灰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