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藍,事到如今不要再給他開罪了。”若嫻冷笑著打斷,“他有什麼難處?在他眼裏財富和權勢這兩樣東西永遠排在第一位,我在他眼裏隻不過是顆隨意欺騙的棋子。枉我還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他失去總裁寶座是為了我,以為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大到可以戰勝這兩樣東西。現在想起來我真是愚蠢,我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傻瓜。”
還沒說完的時候,控製不住的眼淚淌了下來,這些話對她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
她一直對他心存愧疚,認為自己太偏激了,沒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帶著一顆複仇的心去接近他,還和厲野以合作開發度假溫泉為誘餌引他上鉤。
他明明一早就知道她的企圖,卻一點不拆穿,任自己走進她的陷阱。隻因為他愛她,所以才縱容她的複仇計劃,並心甘情願放棄總裁的寶座,隻為了討她歡心,有更多的時間來陪她。
多麼偉大的愛情,多麼癡情的男人,她真想笑,可是諷刺的眼淚流了出來,這代表了脆弱的眼淚此刻怎麼止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如千年寒冰滲入骨髓,將那些曾經虛偽的甜蜜腐蝕得千瘡百孔。
下班高峰,馬路上車流穿梭不息,簡君易頻頻看表,五點過去十多分鍾了,按理說她應該出來了,極力按捺住想要撥電話的衝動,靜靜等待心愛的女人出來。
由於目不轉睛盯著寫字樓的大門,以至於左邊車窗玻璃被敲響時,他愣了愣,扭過臉來看到一直牽掛的人兒站在車旁,然後繞過車身走向另一側車門。
她低著頭,動作有些緩慢,剛才站在車窗外的表情也是模糊不清。有種直覺湧上心頭,他就這麼定定地凝視著她坐進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發動了車子。
“易,我好累,先休息一會兒。”她一上車垂著頭靠在座椅上,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看她累壞的模樣,他輕輕撫開她唇角的發絲,憐惜般地低語,“到家了我叫醒你。”
路上有些堵車,開了幾十分鍾才到簡宅,他下了車,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輕輕抱起她,走進屋內時她慢慢醒了,在他懷裏動了動,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沙發上,“若若,醒了嗎?”
“唔……”她靠在沙發裏揉了揉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布置一新的客廳,空氣中能聞到好聞的香水百合的味道,不禁舔了舔幹澀的粉唇,“我有點渴,想喝果汁。”
他隨手脫掉外套,一手置於褲袋中,指尖輕輕撥弄錦盒,低低笑了一聲,“好,我去給你倒。”
等他走開後,她咬著下唇,默默盯著某個地方出神,過了幾分鍾,一杯新鮮的橙汁塞到她手裏,她微笑著仰起臉看他,“謝謝。”
“你今天的臉色不好,是不是知道我要求婚,你在緊張?”他俊臉上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嗓音愈加低沉迷人,手臂越過來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裏。
她靠在他懷裏仍然低頭笑著喝橙汁,粉唇緩緩發出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你覺得發生了這種事,你的求婚機率大嗎?”
摟著她的手臂明顯一僵,她半合著睫毛繼續喝橙汁,這次語調裏再也沒有了平靜,明顯夾著冷嘲熱諷,“或者,你本來就不在乎求婚是否成功,因為你的戲已經演完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如今在在警方的眼中你可是個有功之臣,被政府評為本年度最佳企業家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想我應該祝賀你!”
她說得很慢,慢到每個字都仿佛從牙齒縫裏硬擠出來,帶著一柄柄利刃直直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