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他看到,她抽了張麵紙,別開臉假意去擦拭臉上的雨水,然後拉開風衣,憤恨般地把東西塞進他手裏,“那好,誰也不欠誰,東西給你,你下車。”
塑料袋包裹得極嚴,外麵雖然被她外套上的雨水打濕,但裏麵很明顯一點沒有沾到雨水,手指間感覺到上麵還留有她的體溫。
黑眸中瞬間劃過一絲怔愣,以為她摔了一跤藥早掉到地上被雨水打濕,沒想到她把藥一直護在懷裏,想起她說話時近乎哭泣的重鼻音,他的心陡然一痛。
她不自禁地吸著鼻子,打開車內的置物櫃,掏出另一把備用雨傘塞給他,“你下車。)”
他突然抬頭,直視著她的眼睛,深不見底的眸裏仿佛有細微的光亮滑過,緊抿的雙♪唇微微抬起,語氣霸道地說,“閉嘴!”
事實上,腳踝一直很痛,她咬唇強忍著,已經到了極限,如果此時開口說話,恐怕要說的話還沒說出來,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呻-吟倒先出來了。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絕不能在他麵前示弱。
見她沒出聲,他轉而發動了車子,奔馳車快速地衝進雨幕。
她暗暗抽著氣,咬牙忍著痛,右手悄悄伸下去揉腳踝的地方。可惡的高跟鞋,以後再也不穿了。早知道會崴腳,而且摔得這樣狼狽,就應該穿平常穿的中跟才對。
不由得轉頭去看他,光線打在他的臉上,那張俊臉仍然出現失血的蒼白,濃眉較之前擰得更加緊了,他的胃現在一定很痛吧。
誰知他的目光迅速迎了過來,她慌忙調到別處,他微微皺眉,“看什麼?”
“我看雨停了沒有。”她若無其事地垂下視線,飛快地回答。
右手悄悄縮放回膝蓋,緊緊握成拳忍著痛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但今天老天爺好象是要考驗她,腳踝處疼也就算了,車裏吹的暖風對於她這個全身濕透的人來說,一點也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把衣服吹得更加緊沾在身上,難受不已。這可真是雙重折磨!
雨點啪啪打在車窗上,回想起剛才下車抱她的時候,他的身上也全部被淋濕了,又不禁偷偷打量他,眉心蹙得如一座小山一樣,他也難受吧,一處是難熬的胃痛,另一處和她一樣,西服濕嗒嗒地粘在身上。
他開了一會車,不由出聲,隻是語調絲毫沒有起伏,“快到了。”
話音落下不到幾分鍾,奔馳車已經停在她的別墅外,胸口一窒,控製不住脫口而出,“不如你今天住在這兒,反正裏麵的房間很多。”
他目光一斂,嗓音仍然極淡,“你不怕引狼入室?我有前科,不是嗎?”
沒想到他又以她之前的話堵她,若嫻沒有直接回答,從皮包裏掏出小巧的遙控器,搖下車窗,手臂冒雨伸出車外,對著大門按了一下,隻聽“滴”一聲,大門慢慢往兩邊開啟。
她轉過臉來望他,“你開車送我回來,我邀請你住在這裏一晚,這樣我們才兩不相欠。”
這麼蹩腳的挽留方式,說完她自己都覺得臉上一燙,他今天一直沒給她好臉色看,按照她平常的脾氣,一定以牙還牙,才不甩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這樣做明顯有些熱臉貼他屁股的意思,這可真不象她。
他瞬間眯起黑眸,英俊的麵孔神情淡漠冷然,仿佛在思量著什麼。
她等了十幾秒,見他唇角抿了抿,離開方向盤的大手瞬間轉回去,下一秒車子慢慢駛進了大門。
不久後,她費了好大的勁洗完舒服的熱水澡,撫著牆一瘸一拐走進客廳,慢慢坐到沙發上。觀察著紅腫的右腳踝,她正準備去拿藥箱,這才發現茶幾上擺了藥和水杯,除了之前她給他買的胃藥,還有消炎藥、感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