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找了個理由,板起臉說,“我不喜歡吸二手煙。”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夾著煙的手指微緊,瞬間彎起唇角,將煙和打火機放到茶幾上,“你的車被弄贓了,建議你明天送去保養。”

她眨了眨眼,想起了之前他們滿身雨水鑽進車裏的情景,於是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隨後兩個人不再說話,空氣中再次陷入平靜,隻有電視聲回蕩在空曠的客廳裏。

時間一點點滑過,半個鍾頭後,他起身徑自過來,拿起冰塊放進之前的小碗裏,然後俯身抱起她。

腳還在痛,如果一步一步走回樓上房間實在是太麻煩,反正現在有免費的人力不用白不用,她這樣告訴自己,為了防止自己滑下去,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

四周非常安靜,隻有他上樓時輕微的腳步聲,她按捺不住的狂亂心跳聲,還有他拂在她臉頰旁的呼吸。

她還在神遊,低醇的嗓音瞬間傳來,“你的臥室是哪間?”

“那間。”她指著前麵一間,他大步進去,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轉身欲走,她再次出聲,“那個……謝謝!”

“我照顧了你一晚上,除了這兩個字嗎?難道你沒有一點表示麼?”他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顎,溫熱的氣息曖昧般地緩緩吹過她的頸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就知道這家夥沒安什麼好心。可笑的是她千防萬防,最後還是中了他的招。

她剛想冷笑出聲,結果他陡然收回手,向後退了一步,疾步往臥室門口走去,低嘎的嗓音中噙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輕嘲,“溫若嫻,你不必為今晚我做的一切心生感激,也不必揣摩我這樣做是不是別有用心,更不必因此心存負擔。你就當我是為了贖罪,為我當初對你所做的一切而贖罪,從現在起,我們之間真正兩清了。”

她在雨中摔倒,他抱她上車是為了贖罪;不顧她的反對,硬是要開車送她回家,也是為了贖罪;給她倒熱水,拿藥,極有耐心地替她做冰敷,甚至在她睡覺前抱她上樓,更是為了贖罪。

她緊緊咬起唇,看著他挺拔僵硬的背影,隻覺得胸口一陣沉悶,低下頭去靜默了片刻,再抬頭時他徹底消失了。

窗外的雨漸漸轉小,打在窗戶上也沒了聲響,房間裏飄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氣旋,她茫然著盯著臥室門口,整個人若有所失。

是啊,他與她之間是兩清了!她倒進鬆軟的床鋪,盯著天花板長歎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今晚的自己還真是不正常到了極點。

本來他就應該為曾經所做的一切道歉,她是受害者,應該心安理得地接受,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段話,她的內心更加不安。

次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察看自己的腳,看到已經消腫的右腳踝,不由一陣欣喜。樓下傳來一陣響聲,還伴有車喇叭的聲音。

他昨晚提議她要送車去保養,會不會是他請人過來拉車了,她心裏一甜,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穿拖鞋,赤足奔向陽台。

卻看到簡君易疾步從別墅裏出來,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福特,她的印象中他所有車中沒有這個牌子的車,看來是剛買的座駕。他還真是奢侈,據她的記憶他起碼有七輛名貴車,加上這輛新購置的,剛好是所有中國商人最喜歡的數字。

司機看到他的身影,拉開車門,“簡總,早。”

“早!”簡君易朝司機微微頜首,隨即坐進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