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是平常,她肯定懷疑他故意在偏袒韓知薇,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她非常肯定他沒有撒謊。

“問完了?”他眯起黑眸,倚在沙發裏的姿態一貫的慵懶隨意,神色依稀有些疲倦,聲音顯出一絲沙啞的低沉。

不就是叫她趕緊走嘛!她咬起唇,忍住心底的一絲酸楚,沒做停留,轉身便走。

從這裏到門口僅僅是幾十步的距離,竟然仿佛漫長的幾百米,在這個空間內仿佛到處彌漫他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煙絲的味道,絲絲襲來,包裹住整個身心,腳步幾乎停滯到無法邁動。

室內開了充足的暖氣,仍覺得手腳冰涼,從腳底直衝到頭腦。她的大腦充血到脹痛不已,一直等到走出這間總統套房,跑到大街上陣陣冷風吹來,才感覺暖意一點點回到了體內。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看他越是冷淡,她的心就越痛,仿佛隨著他的一言一語被高高懸吊在空中,因無法著地的煎熬而心痛難抑。

她按住胸口,不斷自問,獨自在酒店門口僵停了許久。

“溫小姐。”一道平和的嗓音傳來,聶平正從外麵步進酒店大門,看到她不禁停下腳步,“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

她搖搖頭,怔怔地搬動腳步,“我沒事,再見!”

一點點走下台階,聶平的聲音傳來,“溫小姐,你見過簡總嗎?”

她木然地側過頭,輕輕“嗯”了一聲,腳步卻沒停。

“說實話,你之前猜測簡總的胃是不是出毛病,你猜對了。”聶平走了過來,“簡總他最近超負荷工作,一天三餐又不按時,胃病最近犯得厲害,這是我替他買的第十一次胃藥。”

望著聶平手裏舉著的藥盒,這個牌子實在是眼熟,那一天她給簡君易買藥,也是相同的品牌。一下子回想起剛才的情景,雖然剛才光線不好,不過他的臉色看起來是不太正常,這麼說他的胃病真的犯了。

“這句話你應該跟他說,他不想見我,我們也早已分手了。”她苦澀般地建議,“或許你可以去找韓知薇,她昨天剛剛回國,就在本市。”

聶平牢牢盯著她,“你真這樣想?我倒覺得你的一句話在簡總的心目中勝過旁人的百句千句,沒有人能夠代替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一直在等你!”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她突然出聲,緊緊攥緊拳頭,“他愛的人不是我,你去找韓知薇來照顧他!”

話音剛落,她迅速邁步離開,身後飄來聶平鍥而不舍的聲音,“如果你還在乎簡總的話,晚上七點半他參加完應酬,一個小時後回酒店。”

“我不聽,不聽……”她呢喃著拚命搖頭,用力捂住耳朵,在跑下台階的一刹那,忍了太久的眼淚倏然滑出,熱熱的液體燙過脆弱的臉頰,飛揚在漸冷的秋季。

眼裏和耳裏全是他冷淡到沒有溫度的麵孔和嗓音,他的心目中有她的位置嗎?她不相信!可是為什麼想到聶平說的這番話時,她的心輕微地瑟縮著跳動得厲害,仿佛還存有一絲微弱的希翼。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夕南的電話,稱有事耽誤了,剛剛才到家,要她去容家聚聚。許久沒見的發小見麵,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陪夕南回家的項時朗含笑著在一旁,知道她們好久沒見有悄悄話要說,於是去書房看容父剛淘到的古董。

“我去看看點心有沒有做好。”容母看到若嫻也是喜歡得不得了,笑嗬嗬地離開客廳給她們一個空間。

“若若,你怎麼又瘦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圈。”夕南靠著若嫻,心疼地捏著若嫻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