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不讓她安生地修煉?
蒼顏老者拂塵輕揮,眸中含笑。
修為到了他這種地步,看透人心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小技——何況他這弟子完全沒想著掩飾,對著旁人還會收斂遮掩的秋水雙瞳情緒外露,就差把字寫到臉上了。
“玄真慎言。天數有定,豈能任意更改,你這就去還了因果。”
道號“玄真”俗名“巫虛子”的這位道姑隻覺得喉頭一甜,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師尊,弟子駑鈍。是他欠我好多條命吧……為什麼是我還因果?”
老君看到平素裏八麵玲瓏、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備受讚譽的幼徒這般模樣,老懷大悅,忽而明白自家兩個師弟為什麼收徒收的樂此不疲,臉上卻板起三分,肅穆莊重。
“此乃天意。”
玄真微笑著看著麵前的老者,不再辯解,很是恭敬地跪下行了叩拜之禮。
“弟子謹遵師命,拜別師尊。”
毫不費力地聽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腹誹的老君好不容易才保持了表麵的嚴肅。
“為師敬候佳音。”
玄真起身,正要離去,忽然轉身。
“師尊可否明示,弟子到底怎樣做才算是了了這件事。”
“天機不可泄露。”
摔!當初是誰暗示明示她要曆三劫才能成仙,要是渡不了劫就會魂飛魄散的?!
不論心裏怎麼想的,玄真臉上依然是恭謹清淡的笑意,隻把仙人飄逸靈秀的風姿演足了九分。
百來年的修行讓她增長最快的不是修為而是心口不一的本事。
“弟子妄言。”
老君略一:-)
若是沒認錯,這柄劍是……戮仙劍。
按理說這是她的劫數因果,要送護身的東西也該是師尊送,如何師尊什麼也沒給反而是師叔給了一柄劍?
玄真瞬間轉過數個念頭,饒是清楚“聖人之下皆螻蟻”,對這些聖人的心性境界有所了解,思及背後含義,仍是不免背後發涼。
別是……她猜的那樣吧……
回頭已經看不到連通玄都宮的通路,連通那個世界的口子卻已不遠。
玄真歎了口氣,又是一臉悠閑笑意,收起仙劍拂塵,連道袍亦換下,搖身一變,掩去五分顏色,換作尋常女子裝束這才打破屏障入了那一頭……
玄真降落的地點很好,端的是靈氣清盛,雪花飄飄。
不是別處,正是昆侖山上。
玄真四處看了看,捏起指訣又鬆開了。
掐算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別一不小心惹怒了此間天道遭雷劈……
想到百來年前在這個世界度過的十幾年,玄真臉上笑意漸盛。
此間天道選了“巫虛子”去對付“太子長琴”,天劫認的是“巫虛子”的魂魄,卻被她鑽了個空子,要是再用“巫虛子”之名怕是自討苦吃,道號等同真名那也是說不得,要是被記了賬她怕是能僥幸回得去也會被師尊以修煉之名關上千百年的禁閉……
玄真心中百轉千回,還在考慮拿個什麼名號來用用,抬眼間發現一個小小的影子從雪地中快速走過,似是往山下去。
她不由得笑了起來,提氣追了過去。
“道友請留步——!”
“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百裏屠蘇。”
“道友為何深夜趕路?可是山中有何不妥?”
“……”
“我觀道友印堂發黑,怕是不日有大禍臨身,我這裏有幾張符紙,道友可將符紙化水服下,可保一月無虞。”
“……”
“啊,我忘了自我介紹,真是失禮。貧道……西昆侖修士,道號白芷。無量天尊,於此遇見百裏道友,可見你我有緣。”
“……閉嘴,很吵。”
“貪嗔癡皆是心障,道友莫要輕易動怒,恐會傷身。”
百裏屠蘇扭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女子,不由得想今天是不是不利出行……
作者有話要說:……虛子又回來了!
啊,不,現在她不是虛子了……
PS:封神第一殺器“道友請留步”……虛子你學得好啊。什麼你不叫虛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