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恭看著白芷手中的玉橫碎片,一瞬之間感覺到眼前這人就沒一個表情一句話是真的。
厲初篁……他怎不知厲初篁還認識昆侖的道士?!什麼借出鑄魂石,簡直就是信口開河,偏偏他沒法分辨!
對方口口聲聲自己師尊和厲初篁是好友,要是算起輩分來,不知道比他這個青玉壇多少代的丹芷長老高了多少。
歐陽少恭咬了咬牙,麵帶微笑,拱手行禮。
“在下不才,身居青玉壇丹芷長老。”
白芷立刻十分開心地揖手回禮。
“原來是故人之後!你能以如此年輕之身就任長老,想來天賦卓絕,才華出眾,何需如此謙虛。”
說到這兒,她一手輕貼嘴唇,而後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師尊與厲掌門雖是故交,你我並非同門,卻不需敘那長幼輩分,你喚我白芷便是。丹芷、白芷……你我倒是頗有緣分。”
這話說得好像是“大家平輩論交吧”,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能開口說這種話的,從來隻有長輩!
可曾有人見過孫子跑到舅爺爺麵前說“我們平輩論交吧,不用敘長幼輩分”?
估計孫子一開口直接被拍到地上。
歐陽少恭怎會聽不出其中機巧,卻硬是找不出話來分辯,隻得應道。
“如此,少恭多謝白芷。”
白芷重新把玉橫碎片放回袖中。
“師尊所命不敢不從,若然少恭有所顧慮,我可與少恭同上衡山解釋清楚此事。無論如何,鑄魂石決不能流落世間。這塊碎片我已設法暫時封住吸收魂魄之力,還需尋思長久之法。”
當前情形,白芷是占盡了情理,歐陽少恭顧及形象,無論心裏多想把這人搓成灰,眼下也做不出強奪回來的事情,隻能表麵一副承情的姿態應道“如此卻是辛苦白芷了”。
這本是無可奈何的場麵話,誰曉得白芷竟然歉然地揖手,“若能令世間少去些許坎坷,白芷所行便是值得,如何說得辛苦。”
這句話立刻讓琴川諸人把白芷的形象分又提高了不少。
方蘭生就差說這是活菩薩了——好在他想到佛道不是一家……
回到琴川後,眾人各自回家,百裏屠蘇和白芷自然是奔著客棧去了。
隨著時間推移,百裏屠蘇神色越發古怪,今天分明是朔月,為何煞氣沒發作?
……
我觀道友印堂發黑,怕是不日有大禍臨身,我這裏有幾張符紙,道友可將符紙化水服下,可保一月無虞。
……
莫非是……白芷……符紙真的有用?
百裏屠蘇坐立不安,到底忍不住好奇,跑去找白芷問個明白,結果沒找到人。他立刻跑出客棧,一路找到河邊才找到了白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衣翩翩,素手驚弦。
百裏屠蘇懵了。
話說白芷為什麼會忽然想要彈琴呢?
說來也簡單,她覺得每次跟著百裏屠蘇蹭吃蹭喝無事可做實在閑得發慌,打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自然想到了彈琴。
這卻是有個緣故的。
自打某人進了玄都宮,修道也有百年多——其間除了經常被自家師尊抓出來看爐煉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彈琴。
三清同出一門,內裏卻很有些較勁,從論道到鬥法,從自己比到弟子,封神之戰前,闡截二教門人但凡碰了麵,沒有不“比”的,至於“比”什麼,就難說的很了。封神一戰,二教俱損,闡教那邊十二金仙重頭修過,截教幾乎根基不存,唯獨人教沒什麼損失——哦,說起來老君門下也就一個玄都大法師,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合計合計也就算了。幾千年過去,老君忽然從下界拎上來一個弟子,號稱是資質不遜於玄都,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怎麼能不上門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