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時她已經入睡,不會教她撞見。
“好吧,你等我一會。”
“嗯。”笑意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攬堅濃眉好壓抑痛楚,那痛像是烈火從體內竄起,又像是萬蟻鑽動,更像是魂魄要和肉身分離。
“師兄,你還撐得住嗎?”
伏旭的嗓音從門口傳來,他眯眼望去,勾起一抹笑。“不過是小事一樁。”
痛算什麼?痛到極限可以換得他今生奢望,就算痛得肝癌俱裂,他也笑笑承受。
“我幫不上你的忙。”伏旭走進房內,歎了口氣。
他的煉咒術,能夠治傷,卻救不了犯忌的咒術師。
“痛著才好,痛著代表我還是個人。”意謂著,他還沒有離她太遠,還可以待在她的身邊。
瞧他痛得額間青筋暴出,伏旭無能為力地守在他的身旁,兩人都沒開口,不知過了多久,同時察覺到有人入侵文府,他們對視一眼。
朔夜立刻翻身坐起。“計劃開始了。”話落,他走出房門。
“我知道。”伏旭也跟在身後。
今晚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關鍵,為了確保每個環節不會出錯,他付出可怕的代價,絕不容許失敗!
文府主屋大廳,大批官兵整齊地立在安熙凜和京兆尹大人身後。
如此龐大的陣容,加上現場牽一發動全身的凝滯氛圍,讓打算去廚房,路過遇見這一幕的卜拾幸驚愕的頓住腳步。
“把文予懿交出來。”開口的人是京兆尹大人簡至琛。
他乃是國舅爺的兒子,統領著京城的兵力,今日帶著大批兵馬前來,是要捉拿文予懿。
“為什麼?”文世濤平靜的應對著,大掌牽著身旁的卜希臨,安撫她。
簡至琛沒開口,隻是淡淡的看向身旁的安熙凜。
安熙凜意會,代為開口。
“三皇子於六日前無故暴斃,經京兆尹大人查探,現場並無打鬥痕跡,三皇子死前亦無掙紮,確認是經由咒術師起咒才喪命,而有不少人證實,前些日子在悅來酒樓見過一個犯了禁忌的咒術師,京兆尹大人認為他嫌疑重大,追查之下,發現就是你叔叔文予懿,今日大人特地前來要將他帶回去受審。”
安熙凜說著,與文世濤交流著眼神,隻因就連這部份都沒早已猜知的結果。
那日,朔夜從黑霧林歸來時,早已擬好全盤計劃,他心知肚明,三皇子一死,清華必將所有的罪都推到他頭上,所以要安熙凜保持和國舅爺之間的聯係,一旦料想成真,至少那頭還有一個安熙凜可以當內應。
畢竟安熙凜和文予懿的恩怨糾葛國舅爺是知道的,他說想親眼看到文予懿被關受刑,國舅爺也樂意賣他這個人情。
“光是揣測就帶著官兵到文府抓人,也未免太過隨心所欲?”文世濤沉聲道。
“隨心所欲?本官就讓你瞧瞧本官可以隨心所欲到什麼地步!”簡至琛眯起細長的眼,低喝道:“來人,把在場的人都押回去,其餘人給本官搜!”
“你們!”文世濤將卜希臨拉到身後,沒想到官兵竟無情地將兩人分開,粗魯地拉扯著卜希臨。“住手!我娘子有孕在身,要是有任何閃失,你們可負責得起?”
“住手!”卜拾幸衝向前去,想要拉開抓住姐姐的官兵,卻反而被擒住。
文世濤暗叫不妙,看了眼安熙凜,示意他想辦法。
但安熙凜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便聽到簡至琛揚著小人得誌的笑,道:“皇上有令,文府所有人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