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段(1 / 3)

笑吟吟地擁著薄毯蹲下,與跪著的崔蕊珠平齊,她注視著崔蕊珠哭花了的臉,突地眸光一凜,聲音也冷冰了下來,“若是以前本宮一定會幫他,隻是現在,本宮卻恨不得他立刻受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

崔蕊珠不知她為何突然變了語氣,愣在那裏。隻聽瑤月接著用這般凶殘的口吻道:“你要本宮救他?可以!隻要他從來不曾唆使瓏月毒殺本宮的愛子,不曾殺害表哥——本宮就救他,否則,本宮不但不救他,反而會在他胸膛上插上第一刀!”

崔蕊珠聽著她的話恨不得把耳朵給切了,頹然地坐倒在地,垂首喃喃著搖頭,“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是他做的……”

“如若不是表哥藏在書房密閣中的那些書信,我也不會相信是他做的。表哥一件件一樁樁去問,那信上分明是他親筆手書,做了那樣的事卻沒有絲毫悔意,反而興致勃勃地炫耀一般說得清楚——若非親眼所見,我怎麼會想到他竟是那樣的人!”瑤月索性也坐在地上,雙臂環膝,瑟縮一般顫動著唇瓣,“你究竟是他什麼人?你可知道他手上有幾條人命?以後,又會有有幾條人命被他草菅?——崔女史,你又是什麼人?”

崔蕊珠靜默了半響,才找到自己聲音般試著開口:“娘娘可有興趣聽一段故事?一段幾十年前,南朝、大燕、先帝、太後、南朝太子妃的故事?”

瑤月眯著眼睛,“《薛如絮秘史》?”

那本盛名在外的禁書的由來其實更比那小說裏精彩百倍,也繁複百倍。大燕開國之時,南朝太子妃因臨盆而遠遠落在南朝皇族逃命的後方,產後虛弱的她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身邊跟著的不過是一些貼身的宮婢內侍,怎麼能逃得遠。追兵的鐵蹄越來越近,她索性不再做無謂的掙紮,遣散了宮人,自己抱著孩子縮在樹下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追兵追上來,卻在她身邊停駐,她聽到人群中有人高聲喊著什麼,大部分的追兵便再度啟程向遠方而去。有緩緩休閑的馬蹄聲朝她走來,並在她麵前停住,她睜開眼,卻看到麵前白馬之上,那將領麵容秀麗而柔美。正當她驚疑之時,將領對她說道:“你就是魏國太子妃?”又看了眼她懷中的繈褓,說:“這個就是魏國太子的孩子?”

崔蕊珠說道此處便問瑤月道:“娘娘可還記得那書中是怎麼說這一段的?”

瑤月想了想,“似乎是說,太子妃遇到了位女將,而後那女將為邀功而將將太子妃送入宮中。”

“那有沒有說那孩子怎麼處置了?”

“似乎說是棄之荒野了。”瑤月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可能,倘若是棄之荒野,魏太子妃斷然不可能會同意邀寵先帝,更不會真的愛上先帝。”

崔蕊珠為她的話語沉默了片刻,“娘娘怎麼會想?如果無論是進宮還是邀寵或是爭寵都是太子妃在報複呢?”

瑤月再度搖了搖頭,反駁道:“這是不可能的。魏朝女子大多性情柔弱,太子妃更是出身名門,不可能在經曆國破家亡、喪子之事後還能在那般短的時間內振作起來,還想得那般長遠。”

崔蕊珠微微笑,“娘娘所言甚是。”

那太子妃遇到的的確是先帝身邊絕無僅有的女將,這個女將不僅是軍隊統帥,更是先帝嬪妃。先帝對她寵愛有加,但美中不足的一點是,女將因練武而傷了身體,承歡多年都沒有子嗣。後來,大燕天下初定,皇子們卻都在征伐戰場上以身殉國。女將見到枕邊人整日鬱鬱寡歡,心中也不由擔憂起來。某一日,女將未曾入宮伴駕,而是去了城外的馬場,但先帝不知隨興駕臨。太子妃與女將很是談得來,漸漸便成了朋友,女將絲毫未曾對太子妃有一點防備,因為,她對大燕的未來充滿自信,在她的心中,就算魏國帝皇長孫長大了也不能做出什麼威脅到大燕江山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