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若不是小太子受涼高熱不退,聖上……聖上怕是 一直要沉迷下去了。幸而,幸而……天佑我朝啊!
“娘娘,聖上對娘娘用情之深,奴才……奴才不知道該如何細 說。就說娘娘不在宮中的這三年多,聖上從未臨幸其他娘娘。就算娘娘 懷孕的時候,聖上翻了其他人的牌子,那也隻是聖上心頭惱娘娘,做戲 給娘娘看的而已,並非是真的。旁人自是不知,課奴才日夜侍候聖上, 比誰都清楚!
“娘娘,奴才求娘娘了……他日,再也不要惱聖上了。佛說,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娘娘又何必過於執著 呢?”
“娘娘,就算看在兩位皇子的份上,也不要再惱聖上了!”
薄如輕煙的鮫綃帳後,他靜靜沉睡,容顏清俊蒼白。她指尖輕 顫地碰觸到他,淚就這麼又落了下來。
這般怔怔地望了許久,終是抵擋不住連日來的倦意,趴在床邊 ,迷蒙而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朦朦朧朧之間,她似乎覺得有人在觸摸她的臉,她身子一顫,呆了呆後,猛地抬頭,隻見他正定定地凝望著她,漆黑的眸子裏滿滿的 全是她。
她喜極而泣,淚水不受控製,又滾落而下。可他居然在笑,那般溫柔:“我是死了嗎?”
她輕捂著他的嘴:“不許亂說……”他微張了嘴,咬住了她的手。痛,可這痛卻讓她這般喜不自禁。
殿閣幽深,靜到了極處。連他些許的粗喘都聽得極分明。他緩緩地閉了眼,許久,才輕喘著說道:“無雙……我寧可……寧可永遠這 樣,你才……才不會……再惱我恨我了。才會……這般地守著我,跟我 說話,對我好。”竟這般的傻氣。她凝視著他。淚水泫然,墨玉般的水 晶眸子裏頭光華隱隱,全是他的容顏。
禦花園中,無數的菊花盛開,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黃。她瞧 著歡喜,便命人取了提籃,親自用小銀剪摘花。不過片刻,便已經滿滿 一籃子了。
才進了殿門,怕他還在午寐,便讓人噤聲不語。親自挽了提籃 ,放低了腳步。
內殿語聲細細,分明有人在說話:“皇上,恕臣妾鬥膽了。在皇上被行刺這件事情上,若有個萬一,到底是什麼人最得利呢?請皇上 細想一下。”
百裏皓哲的聲音淡淡響起:“以柳妃看來呢?”
柳嵐惴惴不安地道:“皇上,臣妾……臣妾實在不敢說。”百裏皓哲溫溫一笑:“但說無妨。”
柳妃的聲音嬌柔動人,隔著紗簾,字字如珠:“請皇上恕臣妾鬥膽了。這得利者麼,有三方。第二方和第三方,則是兩位遠在封地的 王爺。他們與皇上一父所出,若皇上有什麼萬一,他們算是得利者。”
百裏皓哲不動聲色地道:“不錯,的確如此。愛妃分析得有理有據,繼續說下去。”
柳嵐聞言,心下甚喜,一邊偷看百裏皓哲的神色,一邊道:“這利益最大者,排在第一位的的卻是……卻是阮家。”
“哦,這話怎麼說?”
阮無雙的心沉了下去。空氣裏安靜出微寒的涼意。
柳嵐嬌語如鶯,娓娓道來:“皇上,您想想看,這阮家手上有太子,後宮有凝妃。他們隻需來個裏應外合,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到時 候這整個天下還不是他們阮家的嗎?”
百裏皓哲沉吟了許久,才道:“不錯。朕明白了。”
柳嵐欣喜而笑,隻聽百裏皓哲喚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