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怎麼出事的嗎?”

“不記得。”

“他呢,你認識他嗎?”醫生指著嚴施。

溫寶抬眼仔細的看著他,突然扶著頭大叫起來,“不認識,不知道,我的頭好痛,好疼……”

……

“病人似乎隻是不記得最近一個月的事情,來英國讀書的情況、家裏狀況還有同學狀況她都記得很清楚,隻有最近一個月的事情,她一點都不記得了。她顱內的淤血可能是導致她失去記憶的關鍵,但是我們並不建議她做手術,淤血一般會被吸收或者自己散開,到時候有記憶可能會自己恢複,也可能就徹底的忘了。當然,失憶除了頭部撞擊的關係,也不排除她個人的心理因素。”醫生合上病曆本子。

“什麼個人的心理因素?”

“這樣的案例有很多,當一個人極力想要忘記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的時候,他的身體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心理變化。”

“在芝加哥就有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沒辦法麵對同時失去丈夫跟孩子的打擊,暈倒再清醒過來以後,將最近十年的事情全部忘記,認為自己隻有二十三歲。而她就是在二十三歲的時候認識她的丈夫的,也就是說,她把關於丈夫跟孩子的一切都忘了。”醫生從抽屜裏拿出一些案例,推給嚴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種心理疾病會隨著時間或者病人的情緒慢慢的恢複,不會影響他們的身體健康,換個角度說,隻要不影響病患的生活,能忘記痛苦的回憶也未嚐是壞事。”

嚴施無聲的站起身,平靜的跟醫生道謝,可是眸子裏翻滾的洶湧卻泄露他的情緒。

忘記最痛苦的,溫寶,這一個月成了你最痛苦的回憶嗎?

病房裏的溫寶平靜的睡著,白淨的小臉因為這場意外變得有些蒼白清瘦,眼下有著隱隱的暗影,她似乎睡得並不踏實,眉頭微微蹙著,小嘴也細細的抿著。

推開房門,蹲在她的床邊。

白嫩的小手因為點滴弄的青紫一片,握著她的手,嚴施心疼。

說好讓你愛上我。

說好幫你忘了他。

說好開始認真地交往。

說好了太多太多,可是最後你卻忘了我。

……

“我該拿你怎麼辦,小狐狸。”

唇邊的笑意如常,溫和還有危險,嚴施習慣性的想去揉搓她的發,可是手指停在那白色的紗布上。

“我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

公寓裏因為少了一個人變得異常冷清,然而此刻,不管是在哪裏,他都覺得冷靜,因為那個丫頭不在身邊。

守了一夜,清晨她轉醒,嚴施才悄悄離開。

“嚴施,你打算怎麼辦?”傅楷有些擔心的問。

“不知道。”疲憊的揉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閉著眼靠在沙發上,“若是你,你會怎麼辦?”

傅楷不語,坐到他身邊,皺著眉看他。這個人真的變了,短短的一個月,讓他似乎不是以前的嚴施了。他還是笑,溫柔的,危險的,讓人猜不透的,可是這笑容卻又跟以往不同。以前的嚴施,從不會說“不知道”。

這一場際遇,倒是劫難還是緣分。隻怕溫寶的遺忘,正正的給了這個驕傲的男人一槍,正中心髒,讓他連思考都混亂了。

愛,到底有多傷?

“YY那邊的案子我來接手,保證給你一完美的end。結束後,我也要回國了。”

“真的要回去接手傳世軟件,你家那幾個叔叔會容你?”嚴施抬眼看他。

傅楷笑笑,“容不容都是家族企業,股份在我手裏,我怕他們不成!隻是你……” 傅楷回國是早就定下來的,隻是沒想到會碰上這個時間,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放心,沒事。”嚴施坐起來,拿起茶幾上的文件丟給傅楷,“最後一單,都歸你了,我也要去紐約了。”

“那個丫頭怎麼辦?”

“讓她回國。”

傅楷震驚,“什麼時候決定的?”

嚴施笑容淺淺的,“剛剛。”說罷,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嚴施……”傅楷擔心的在他身後喊著。

嚴施沒有回頭,腳步停住,“還記得我說過會等她長大嗎?那麼我也願意等她記起我。”

“你這是在賭博!她若是記不起你呢?”

“不會的。”嚴施自信的道,抬步上樓。

臥室的床上是她留下的兔斯基玩偶,床頭櫃上是她買的香精蠟燭,浴室裏是她喜歡的水果味洗發精,還有她的小紅點拖鞋……不會的,他不會給她記不起的機會。

“溫寶,我隻是讓你去長大,不是讓你去逃避。”

拿起手機,撥給醫院,“這是Bobo?wen的家屬電話,請你們聯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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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終於擴充了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