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

“你幹什麼去了?”低一度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塗黎姿回頭,所有人都跟著她們進了飯廳,隻有溫灝還站在門口的位置一動不動。

“老二,先吃飯,溫寶她……”

溫瀞住了口,因為他看見溫灝的眼睛裏那種令人無法言語的悲切,壓著舌根,再說不出一個字。

溫寶鬆開塗黎姿的手,轉過身,抿著嘴笑了一下,“我跟嚴施去了賓館。”她聲音很平靜,似乎看不見家人的驚訝,接著道:“二哥,我跟嚴施說明白了,現在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已經不是十八歲的溫寶寶了,十八歲的我不懂什麼是愛,卻很勇敢。現在我懂了,卻沒有勇氣去愛。我所有的勇氣都在十八歲那一年用光了。你還有嚴施,十八歲的我都愛過,可是現在……都不愛了……”

溫寶一直微微笑著,說完抱歉的拉拉塗黎姿,“小媽,我沒什麼胃口,想上樓休息。”

“……去吧。”

……

回到房間,她並沒有急著躺下,因為有人要來。果然,半刻鍾後,房門被推開,她未動。

溫灝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溫寶,對不起……”

“沒什麼要說對不起的,一切都過去了。”

“沒過去,沒過去的。溫寶,我愛你,六年多前是,現在也是。”這句話,他用盡了力氣。

可惜,遲了六年多。溫寶感覺鼻子一酸,不是感動,而是一種感傷。她努力的吞咽口水,不讓眼淚流出來,“二哥,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我也是……那一年,你選擇沉默的時候,我就離開了那個等你的地方。”

“……”

輕輕的推開他桎梏自己的手,她轉過身子麵對著他,臉上是已經調整好的微笑,“二哥……”

溫灝捂住她的嘴,目光深幽,“溫寶,這一次換我站在那裏等你,我不會離開,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隻要你肯回頭,二哥就在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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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舊迎新,年前的街上似乎突然多了許多人,商場、精品店都依照舊年的習俗應景的掛上了燈籠,花燈。嚴施出了辦公室發現塗嚴的房間還亮著燈就走了進去。

他這個妹妹,總是讓人擔心。

塗嚴看見嚴施一笑,給他一個擁抱,似有安慰,卻滿是戲謔的道:“哥,你被溫寶虐待了?”

被她猜中,嚴施隻能苦笑。閑聊幾句,塗嚴急著去醫院,臨走又笑的很欠揍的說:“老哥,對溫寶,你少了幾分強勢,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你難道不覺得溫寶的猶豫,在於你的忍讓以及對你的不確定嗎?你要是再不出手,隻怕老頭子會來幫你,到時候……會很好看。”

老頭子?!他看著落地窗外的霓虹街景,不由一歎,對於溫寶,他的確狠不下心,可是並不代表他猶豫,他隻是在等一個時機,一擊致命。

不過,那隻小狐狸,似乎狡猾的很。

狡猾的小狐狸趴在被窩裏看著年曆,一天,兩天,三天,還有三天就是新年,過了這個年,就是她入行的第七個年頭,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七年,她的變化有多大,所有人都看的見。

溫寶用手指在新一年的年曆上一下一下的戳著,四月的那一小塊上全都是她指甲的痕跡,她努努嘴,丟了台曆,翻身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