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的平靜也讓她生出警醒之心來:春兒如果在房外辱罵她、或是進來後狠狠的瞪她幾眼,都會讓她放下心來;但是春兒看也不看她。

不過紅鸞相信在劉大賣她出去前,春兒定會下手的,所以她等著春兒:說不定這就是她唯一能逃出這個地方的法子。

對,在她對春兒動手的時候,她就有這個想法兒:隻是蒙朧的很並沒有細想,更不知道春兒在受辱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不管是什麼事情,也比現在這樣平平靜靜的被關在屋裏的強。

越是如一潭死水的日子,她越沒有機會可以逃出生天,混亂之類的情形才會有機可乘。紅鸞如同一隻餓極,卻依然有著十二分耐心的狼,伏在黑暗中等待著機會,等待能帶給她光明的一線機會。

她沒有再想到好法子,眼下等待春兒出手成了她唯一的機會;而機會,就在這天晚飯的時候來了。

晚飯和今天早飯的不同之處:是春兒親自送進來的,她心情很好的看著屋裏的人笑道:“想不到你們是有福的人呢,我這幾年見多了你們這樣的,卻隻有你們有這樣的好運道。”

屋裏的人都看著她,沒有人說話;她們不管是落到劉大手中近二三個月的,還是隻有十幾天的,都不相信春兒的話:她們還能有什麼好運氣?

紅鸞靜靜的看著春兒,她臉上的笑、眼中的得意應該都是因為自己,定是她尋到了報仇的法子才會如此開心:但是她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等著春兒說下去。

春兒笑嘻嘻瞟一眼紅鸞,掏出一塊舊帕子來甩了甩道:“宮裏現在要一批粗使的宮奴,每人給二十兩銀子的安家費,我父親打算不把你們賣到……那個地方去,要把你們送到宮裏去;宮裏不要的再賣到那個地方去,這不是你們的好運道嗎?雖然說宮奴是宮裏最最低賤的人,比宮女太監還要低個十等八等的,可是總比去那個地方要強百倍,是不是?”

她的這番話終於讓屋裏的女孩子們反應過來,她們睜大的眼睛裏七分是驚喜三分是擔憂:就如春兒所說做個宮奴不是個好結果,但也比賣去青樓好太多了,多少有個盼頭兒。

紅鸞依然一動不動,她知道此事定和她有莫大的關係,不用費什麼心思她就能猜到春兒定是在此事上做了文章,不然她不會無端端的進來說這番話:春兒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同情心,不可能會為了被賣的女孩子跳出火坑而感到高興。

她在等,等春兒說到她最得意的部分。

春兒沒有讓紅鸞久等,甩著帕子走了兩步來到她身邊,笑眯眯的喚她:“你聽到後是不是很高興?”

紅鸞抬頭:“姐姐的話還沒有說完吧?高興或是不高興總要等姐姐的話說完,我才能知道。”

春兒大笑:“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可惜可惜啊,”她搖著頭看著紅錦笑得很殘忍:“你卻是不用進宮去伺候人、做那永遠也做不完的粗活兒;你的命比她們還要好,以後會吃香喝辣、天天身穿綾羅綢緞——就算是我們這條街上李大員外家的小姐也不能比呢,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她把話說完吐了一口氣,心情大好的哼起歌兒轉過身子向外走了兩步。

她還是對紅鸞有懼意的,但是她不對紅鸞說出這番話來如何能出胸中的惡氣:敢和她鬥?哼,賤丫頭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紅鸞盯著春兒的背影終於主動開口相問:“是誰說的?”劉大夫妻不可能會不要二十兩銀子隻要十兩的,她表示不是很相信春兒的話。

“劉夫人說的。”春兒輕巧轉身,挑著眉頭得意的盯著紅鸞的眼睛:“此事已成定局,懂嗎?”她想看到紅鸞的失落、慌亂、痛苦,或者是憤怒。

紅鸞依然平平靜靜的沒有怒氣:“為什麼?”她並不是問春兒為什麼要害她,此事根本不用問,她與春兒都清楚的很;她如此問還是在質疑春兒——劉大的填房更愛財,怎麼可能會舍得少賺十兩銀子呢。

春兒擺了擺手中的帕子,還對著帕子悠閑的吹了一口氣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這事兒千真萬確。聽說,你知道我是聽誰說的——有位柳老爺很喜歡潑辣的女孩兒,過些日子是他的五十大壽,他想要個姑娘家添添喜慶。”她說到姑娘家裏臉上微微一紅。

怎麼添喜慶她並不懂,不過卻知道不是好事兒就對了;反正最終紅鸞會落到青樓,這輩子就算是注定了結果,她的仇自然是報得很徹底。

紅鸞混跡市井達一年多,當然明白春兒口的“喜慶”是什麼意思——有那種富貴的老男人,迷信姑娘家初夜的落紅會帶來好運。

她聞言也沒有驚慌隻問:“他出了多少銀子?”

“五十兩。”春兒笑顧紅鸞:“我們家隻能得二十二兩,不過父親說就圖結個善緣,以後生意好做,要知道那宮裏頭可是成年累月的不要人,那地方才是父親主要的買家,不能得罪呢;吳猴對你可是極‘好’,此事能成可有他一半兒功勞。”說完她輕快的轉身向門外行去,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春兒轉過身去時眼神冷下來,狠狠的盯了一眼紅鸞:敢打我?我就讓你痛苦一輩子,讓你知道春兒姑娘可不是誰都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