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紅鸞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了,她們連著幾次去慈安宮外也沒有尋到人是怎麼回事兒;相信今天最大的危險不是在慈安宮裏,而是在慈安宮外啊。
“殿下們——,沒有什麼事兒吧?”聽到康王也卷了進來,柳兒的頭也痛起來;因為康王的性子最直,想到什麼是什麼,也就成了最麻煩一位殿下。
紅鸞搖搖頭:“應該沒有什麼的。”她最擔心的不是殿下們如何,而是她貼身的那塊玉,可是此事卻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就算是杏兒等人也不成。
柳兒坐到床邊,和杏兒給紅鸞揉捏讓她舒服些:“宮嬤嬤……”除了康王外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宮嬤嬤了;她的話沒有說完被人打斷了。
二丫進來:“東宮賞了東西過來。”
紅鸞聽到後驚愕:“啊?”她不是和太子剛剛分手不久嘛,他也說了現在不會賞東西給自己的,怎麼這麼快就打發人來呢。
“是太子妃。”二丫近前低聲道:“奇怪的是,裏麵還夾著紫玄良娣的東西,可是單子上並沒有注明,隻是由來人口頭所說。”
紅鸞緩緩坐起:“都賞了些什麼東西?”太子妃和紫玄良娣,她們平白無故的賞什麼東西;而且太子妃是極為不喜自己的,沒有道理會送什麼東西過來才對。
二丫把單子遞給紅鸞:“東西有些奇怪,賞了一匹白綾、一匹常賞給宮人們做嫁衣的大紅錦緞,還有兩樣藥材是百合和獨活。”
紅鸞看完單子後身體已經冰涼,太子妃的意☆
她是盼著楊典工是有差事才來的,多少總有回旋的餘地;如果是私事,依她對楊典工所知甚少的情形,才真是凶多吉少。
楊典工看看紅鸞,目光無悲無喜也無怒,忽然她笑起來;她笑得很突兀,那笑容就好像是麵具,被她猛得拿出來蓋在臉上掩住了平靜無波的神色一般。也正是因此,雖然那笑容裏完全沒有一絲惡意,卻讓紅鸞心中生出驚懼來。
“不是差事;”楊典工抿抿茶水笑道:“你現在的差事已經不少了,平常人做好一件差事就不容易,你雖然聰慧司工大人也不會不體諒人,非要把你累倒才成。”
她把茶盞放在手裏慢慢的轉動著:“紅鸞恭侍今年虛歲十四了吧?正是年華如花時啊。”她的笑容更盛可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真好啊,不知道家中還有什麼人?你的宮牒上寫得不是很清楚呢。”
紅鸞聞言看她一眼,宮牒不可能寫得模糊,就算她原本是宮奴在成為宮女的時候照樣要查祖宗三代的;不過她是被人販子賣入宮中的,所以宮牒中寫的東西大多都是假的,就是宮裏的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不對來。
貧苦出身、世代為農、父母雙亡:這些就是紅鸞出身的所有;當然是被人做過假,不過紅鸞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把那些當成是真的好了。
現在她的身世隻有幾個宮奴知道,不過相信沒有人會信口開河的,因為那同樣關係著她們自己的出身來曆;且劉大已經死了,那個劉大妻子隻要不傻就不敢胡亂說話的。
宮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到的,所有宮人太監當中,能翻看宮牒的人不會超過一隻手掌去;楊典工的話是假的,八成是想套問什麼吧?
紅鸞低下頭:“家中已經沒有什麼人;父母已經死去,兄弟不知所蹤。”她的傷心並不是做假,家中的確已經沒有人了。
楊典工聞言隨意安慰紅鸞幾句:“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以後有孝心為父母重修陰宅、立石碑也就是了。”她垂著眼皮也看不到眼中的變化,隻是茶盞已經放在手心裏不再轉動了。
“說了半晌的閑話時辰已經不早了呢;”她忽然抬起來頭看向外麵:“紅鸞恭侍不是問我來做什麼的嗎?我是來向你道喜的”
367章 嫡長子
紅鸞聽到楊典工的道喜一句,平靜的看著楊典工:“奴婢能有何喜?而且還要勞動典工大人,典工大人不要和奴婢說笑了。”她在楊典工帶笑的注視下,全身上下漸漸變得冰冷。如果真有喜事也絕不會是楊典工給她道喜,相信楊典工也沒有心情向她道喜才對;能讓楊典工對她道喜的事情,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楊典工笑得越來越柔和,甚至連眼中也有了笑意,笑得眼角淺淺的魚尾紋都顯現出來:“我哪裏會和你開什麼玩笑,你是當真有大喜了。說起來宮中沒有哪個宮人,像你一樣如此有貴人緣,沒有想到太子妃剛入宮不久,也對你另眼相看啊。”
紅鸞的神色更見嚴肅,在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後她更是不相信是什麼好事兒:“不知道典工大人所說的喜是何事?”兩隻手已經在袖中握緊,其實不問她也猜到了,但還是懷著一絲希望——但願自己猜錯了。
楊典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不過說話之前笑容一減長歎起來:“我們宮人最苦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離開之後不知道能不能有個依靠過下半生;你的運氣是好的,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