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全是擔憂,極大的擔憂——不過就是摔了一下子,就算是比紫玄二人多撞了一下柱子,又能傷到多重?
紅鸞很不解太皇太後為什麼會那麼的擔心,就好像元華這一撞會沒有命般;不,確切來說,太皇太後的擔心倒像是元華一摔一撞而把她的性命給弄丟了;紅鸞再偷看一眼太皇太後,心猛得一縮額頭幾乎是馬上就見了汗水。
太子妃根本沒有走到軟榻那邊,被殿上連番的尖叫嚇了一跳,吃驚的回頭看到元華撞在宮柱上,眼底閃過了幾分高興,更多的卻是惋惜:元華怎麼就沒有撞死呢。
原本圍在她身邊的宮人幾個奔到元華那邊,使得她極為不高興,回頭看一眼冰兒再用目光一掃那幾個宮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冰兒卻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皇帝的臉色大變,幾步就奔到元華身前推開眾人伸手把元華抱起:“你怎麼樣?”語氣裏是掩不住的焦急,少有的失態。
福王也被元華的尖叫和她那聲喝斥紅鸞的話嚇了一跳,看到元華的樣子再看看紅鸞,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當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時他的眉頭忽然挑起,然後落下扶著太後微垂下頭掩住了他唇邊的那絲笑意。
紅鸞聽到皇帝的那句話,就知道自己八成是真得闖下了大禍;如果真像她所猜想的那樣,那她還真有可能被活活打死;想到此處她轉頭看向太子妃,卻發現太子妃完全沒有覺察到什麼,居然扶著冰兒的肩膀站在那裏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太子妃不會是沒有想到是因為她元華才會摔倒的吧?再說了,此時就算再高興也要忍住,怎麼能把幸災樂禍掛在臉上,讓每個看到她臉的人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指著太子妃是不成了,紅鸞低下頭:皇帝那個樣子不把自己生吞活剝就是好的,而太後更不用指望——元華那裏有個三長兩短的,她會是第一個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現在無人可以指望,隻能依靠她自己。
紅鸞就算是在剛剛也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在宮中就算是太後和皇帝也會有想她的性命的那一刻,所以就算是太後和皇帝平常並無想害她之心也是不能完全信賴的人;能信賴的人隻有她自己,最終的生死關頭她能依靠的也唯有自己。
誰有本事、誰有權力,誰的地位尊貴無比都是無用;隻有她有本事、她有權力、她的地位尊貴無比才是真正的有用。
自知道父母鄉親是被人所害後,她也第一次想清楚依靠他人報仇、借力報仇是那麼的不可靠;而她能報得大仇的機會絕對不多,可是一次失誤或是稍稍信錯一人、或是信賴的人不再相助,她就會功虧一簣:她輸不起。
就如現在,如果她是太皇太後,那元華敢算計她嗎?就算是算計又有何用,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除掉元華,而不是像現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飛快的轉著腦子,可是法子在此時並那麼好想,尤其是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人是太子妃。
516章 軟榻
太子妃猶不知自己闖了大禍,或者是說她根本不在乎?反正就算是冰兒扯了她的衣袖,給她遞了眼色,可是她依然站在那裏不言不動,完全沒有把殿上的大亂放在眼中;她現在沒有去軟榻上躺下,就已經很給太皇太後和元華臉麵了。
做戲那麼高難度的事情,她不太擅長也懶得應付太皇太後,所以她心安理得的站在那裏看熱鬧;隻是在冰兒哀求的目光下換上平靜的神色,不再把她心中的幸災樂禍和不屑掛在臉上。
是的,她極度的不屑。不過就是摔了一下,又撞了一下,真當自己是多麼嬌貴的人兒嘛,居然就那麼叫天叫地的痛呼出聲:她剛剛還撞了一下子,頭上那麼大的包她不也沒有像元華似的嘛;不過就是借此得些皇帝的憐愛罷了,狐媚的手段。
紅鸞再看看太子妃,心知太子妃不連累她已經不錯,不可能會和她聯合脫險的;她輕輕的一咬牙,事到如今那就隻能把太子妃推出去了,反正她也害自己不隻一次。
事實上紅鸞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真得不會算計到太子妃的身上去,現在她保太子妃還不來及呢:元華這樣的人怎麼能讓她上位?可是現在她沒有其它選擇,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江湖習慣,她也隻能先過了眼下再說其它。
至於太子妃,應該不會因此就會地位不保,怎麼說現在是國喪看在先帝的份兒上,看在皇家的臉麵上,太子妃暫時應該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她有事,也強過自己有事不是?
紅鸞打算認錯,不過隻認個無心之錯,就算是被責罰她也應該會保住性命的,因為她的用心可是好的。
元華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倚在皇帝胸`前抱著肚子時大時小的痛呼著;不管皇帝多麼焦急、多麼擔心,她卻就是不回答皇帝。
太皇太後重重的握了一下福王的手:“皇帝,元華她怎麼樣?”她沒有問元華而是問皇帝,本身就帶著責問的意思;她現在很生氣,不然不會說出責備皇帝的話來。
皇帝抬頭看向太皇太後,然後看向身邊的眾人:“禦醫呢?禦醫呢”剛剛就傳了禦醫,可是到現在人還沒有到,他當然是極為生氣的。
巧的是皇帝剛剛發作禦醫那裏已經進來叩頭,原來禦醫們也在靈棚裏給先帝守靈,聽到傳禦醫他又趕回去拿東西所以才過來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