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皇貴妃已經貴為皇貴妃不可能再抬位份,所以隻是遵為寶太皇貴妃,皇帝賞她食雙俸;可是原本的兩位貴妃,卻也隻是原位不動並沒有抬為太皇貴妃,也沒有食雙俸。
此中的意思可讓宮裏的人猜了很久,就是現在人們依然在猜想其中的緣故;不過身處其中的兩位太貴妃誰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其它人也說不出什麼新花樣來。
抬了位份的三位太妃,原本就不是多話的人,現在的話更是少了;所謂樹大招風啊,三位太妃現在頗有些深居簡出。今兒被太皇太後召來,她們也不想招惹麻煩,更不想得罪任何一人。
眼下是宮中最為混亂的時期,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得勢的人會是誰,她們很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所以在不知道最終結果時她們是打定主意不得罪人的;因此不論誰說什麼她們總是點頭笑笑,能不開口她們都不肯說出一個字來。
但是顯然有些事情是她們避不過去的,就像現在。三位太妃也是久經風雨之人,很快就能判斷出如何做才更好些:不管是皇帝得勢還是福王得勢,這兩位可都不是任人擺布的主兒,何況處在爭執中的紅鸞可是這兩位的心上客。
三位太妃對視一眼後,分別開口都表示讚同:太皇太後是掌不住這個後宮了。
聽著眾人一人一句太皇太後信得過的人、元華良娣最知心的人,就讓太皇太後和元華的臉色有些發青;不過她們還真不好說什麼,因為在這之前滿宮裏無人不以為紅鸞是太皇太後的人;就連她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
事以至此,元華知道如果不答應不要說是皇帝,隻怕宮中也會有什麼謠言傳出壞了她的名聲;想到這裏,咬碎滿口的牙也隻能把碎牙混著血吞下肚,她艱難的展開一個笑臉:“妾和紅鸞很投緣,就如同前世的姐妹般,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一句不知深淺的話來,當時也不過是句玩笑罷了,卻不知道被誰傳出去讓人當了真。”
“也是紅鸞話說得太急,太皇太後和諸位太妃千萬莫要誤會了;妾當時所說的是,等到大典之後妾就求皇帝給紅鸞個位份,讓我們能做姐妹長在宮中相伴。”元華輕聲細語的代紅鸞解釋了一番,卻並沒有說紅鸞是不是有那個意思要做皇帝的枕邊人。
但是聽她話中的意思,紅鸞當然是有那個心思的;就算有守宮砂為證,可是紅鸞的心思是不是純卻不是守宮砂能證實的。
太皇太後的臉色好看不少,她要處置宮人當然不必有憑有據,今天卻是被皇帝相逼才不得不拿出憑據來證,卻讓紅鸞逃過一劫;此時元華的話雖然不能入紅鸞的罪,可也算是為她稍稍出了口氣:因此話會為紅鸞招來多少敵對的人,那可不是她能管得了。
皇帝的女人們可不算很少呢;她眯了眯眼睛:“現在不是議此事的時候,怎麼也要大典之後。”她掃一眼紅鸞:“不過既然皇帝有這個意思了,紅鸞的差事都交卸了吧,在哀家的宮裏調養身心,大典之後我們再議不遲。”
她好像是答應了皇帝,可是卻把紅鸞弄到自己的手心裏不說,且把紅鸞所有可以想法子的路堵死了:紅鸞雖然還有個正信的身份,可是卻再無一分實權。
592章 打錯還是放錯
這次麗太貴妃等人都沒有再開口,她們並不想和太皇太後直接撕破臉皮,而且皇帝和太皇太後的對立更得麗太貴妃的心,她當然樂得在一旁看笑話了。
福王也不想開口,原因同麗太貴妃相同,但是他不得不開口因為不放心把紅鸞放在太皇太後的手中;他躬身:“太皇太後,宮中正忙此時紅鸞正信還是繼續當差的好,免得出點什麼錯漏,失了我們皇家人的臉麵。”
太皇太後看福王一眼:“你說得也是,也就是宮奴院的差事,讓她們過來稟知,相信由元華看著絕不會有什麼錯漏的。”說到這裏她看一眼麗太貴妃,又看向福王:“說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小是該成親了,大典之後你就可以去就藩了。”
就藩就要離開京城,不得旨意福王是絕不可以入京的;而且福王的藩地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去就藩的時候一道旨意就能把他發到西北苦寒之地去,到那裏不要說是養精蓄銳了,能好好的活著就不錯。
太皇太後此時提起就藩的話來是赤luo裸的威脅,她相信就算是皇帝和福王聯手了,皇帝也不會在就藩一事上助福王的:助福王就等於是給自己後背插上一刀,皇帝隻要不是不想活了就絕不會讓福王去原封地就藩的。
雖然現在藩地裏不許鑄錢、不許招兵買馬,就連侍衛的數量也都是有限製、且還是由朝廷派去三年一輪換的;可到底是天高皇帝遠,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就要看藩王的本事了:一百多年前的藩王之亂就是皇帝的前車之鏨。
紅鸞聽到太皇太後的話心裏歎了一聲:果然是毒辣;皇帝和福王的聯手實在是薄弱的不堪一擊,在真正的生死利益關頭他們兄弟是誰也不會後退一步的,因為退後一步就意味著把後背交給了對方。
皇帝和福王豈會相信對方,怎麼會把要害放在對方的手上呢?所以太皇太後這番話肯定能封上福王的嘴巴。
她料對了。福王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退後一步坐到康王的上首沒有再開口,他也沒有看向紅鸞;有些事情他是不能任性的,不能任著自己的心思來,搭上他自己的性命無所謂可是他卻不能不為母妃和弟弟著想,更不能不為他的外公一族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