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明白他的心思,元華其實是不能處死的、也不能打入冷宮,不管太皇太後如何說,上官家和太皇太後的本意都不是要讓元華擔重罪;而皇帝會如何處置元華,在太皇太後和上官家的眼中,就是皇帝的一種意思:對上官家的意思;而這層意思決定著上官家以後要如何做——比如,倒向福王那邊。
這是無聲的威脅,就在太皇太後和皇帝的旨意來往間,就在祖孫兩人的親情作戲中;皇帝小勝一場,因為他早就知道元華動不得,眼下是動不得;隻是他沒有料想到太皇太後會如此的盛氣淩人。
“皇上,您已經有了成算不是?有些事情不必去想它了,朝中有很多大事吧,不夠你煩惱的?”紅鸞也不知道如何開解皇帝,便把話題帶開想著皇帝心思轉到國事上,也就不會再在意太皇太後和上官家的態度。
皇帝微微一笑:“知我心唯有你。”他不是一個婆**人,不過是猛然間發現太皇太後比他想像的還要糟,所以在自己放心的人麵前抱怨兩句罷了:“對了,太皇太後今天為什麼來來回回的讓尚儀傳話,而自己就是沒有過來呢?實在是太奇怪了,你說是不是?”他看著紅鸞的眼睛:“你做了什麼?”
聽到皇帝如此肯定的問話驚得紅鸞心頭猛跳:“奴婢哪裏知道太皇太後為什麼不過來?奴婢又能做什麼呢。”她看得出來皇帝對太皇太後還是有祖孫之情的,就算是在太皇太後的逼迫下已經淡薄到幾乎沒有,但就算有一絲在她也不敢說實話的。
她看看皇帝忽然想到自己原來閃過的想法,此時說出來正好可以替自己引開皇帝的注意力:“皇上,奴婢有件事兒早些日子就想說,隻是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她打算是問過尚宮之後再決定如何對皇帝提起,不過現在她顧不得了。
皇帝聞言斜眼:“你不是真對太皇太後做了什麼,現在心虛的想顧左右而言他吧?放心,你做了什麼盡管說,要知道我和你才是真正一國的。”
紅鸞正想開口屋外有人求見卻是尚宮等人回來了,同時劉總管來請皇帝移駕,因為朝中有點大事兒要請他過去決斷:是關於今年秋季雨勢過大,有些地方成澇後顆粒無收,要如何安排那些災民過冬的事情。
當真是大事兒,小有不慎就會釀成民變,皇帝匆匆帶著劉總管等人走了;而尚宮大人那裏好像也有什麼急事兒,不等紅鸞說幾話也匆匆而去,隻道讓她有事兒明兒去尚宮院尋她。
紅鸞看看隻餘幾個小宮人的院落,隻得自己回去;先皇後的事情看來再尋機會說吧,倒是她的家仇,現在她可是昭容了是不是也應該明言求助於皇帝呢?
她信步走出東宮時,杏兒等人迎上來:“娘娘”人人是歡聲顏動,跪倒在地上對紅鸞賀喜。紅鸞輕輕搖頭扶起她們來:“我還沒有住處的人,哪裏敢聽人稱什麼娘娘。”
杏兒笑了:“那也是娘娘。有了您,宮奴院以後再也不會是宮中最挺卑賤的地方,奴婢 們都要感謝您,正等您回去呢——依奴婢看沒有哪裏有宮奴院舒服。”她倒真是解語花。
紅鸞點頭拉起杏兒柳兒的手來:“幸虧有你們在……”感動的話還沒有說幾句,她就看到孟大人和古安平聯袂而來;重重的握一握她們的手:“不管我如何,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的好姐妹。”因看到小平子兩個太監巴巴得看她,笑著加上一句:“我的好兄弟。”
小平子兩人終於樂了,他們倒不是不相信紅鸞的為人,隻是聽到紅鸞承認他們是“兄弟”猛然間有種男人之風重振的感覺。
紅鸞帶著杏兒等人迎上去,而古安平和孟大人定定的看了一眼紅鸞後,雙雙彎腰就要行禮;孟大人是行半禮,而古安平卻是要行全禮的。
被他們二人的舉止嚇了一跳的紅鸞心裏生出千般不是滋味來,眼前兩個人都曾是她動過心的人,現在依然還放在心上的、如同是家人的人,她哪裏能受他們的禮?連忙伸手攔下他們嗔道:“你們做什麼?”
646章 內情
聽到紅鸞的話,孟大人唇邊閃過一線苦澀卻笑道:“和昭容您賀喜,雖然匆忙間沒有備賀禮,卻還是想討杯酒吃得。”就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愛說笑的人,但卻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古安平隻是深深的看她一眼:“我和孟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有沒有時間?”紅鸞就是紅鸞,不要說她成為昭容就算是成為皇後,那她依然是他的紅鸞妹妹。
紅鸞點頭:“那我們就去園中亭子稍坐,讓人備點薄酒驅驅寒意;”她看著兩人:“你們這個時辰都不當值?”因為大典的原因,她就算是看到他們兩個人也隻是匆匆的打個照麵,尤其是孟大人她幾乎是兩個月沒有見其一麵了。
孟大人抿了抿唇:“今天的天氣不錯,天藍的透亮啊,哈哈。”他對上紅鸞的眼睛後幹笑兩聲轉過了頭去:“古兄是當值的,不過卻是被我拉來的。”
“不知道兩位兄長尋小妹有什麼事?”紅鸞就知道現在忙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同時出現,當然是有事:“真得是為了昭容之事而來嗎?”她認為應該不是,但還是避開孟大人的目光,心裏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孟大人沒有說話他折了一小截樹枝咬在嘴巴裏,古安平答道:“不是;”他歎氣:“但你也知道我們是不讚成的,隻是卻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擋住你;我們今天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你是不是想在冊封之後對皇帝言明大水之事?”他們三人身邊已經沒有閑雜人,杏兒等人隻是遠遠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