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露宮的妝台桌下找到,因為收得很、很仔細所以她拿過來問奴婢的。”
她不敢直接說那小瓶收得很隱秘,而是換了仔細這兩個字,隻希望福王妃不要再盯著她了;但她的話說完後,立時感到福王妃的目光變得更利了,她伏在地上眼圈都紅了:老天,指條生路給我吧。
寧嬪此時接口道:“是什麼東西讓禦醫們驗看一番也就知道了,隻要不是毒殺了華妃的毒藥,宮中之人收藏點東西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她等得就是這一刻,看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為紅鸞開脫。
她說完對著紅鸞笑笑,因為一笑扯得臉痛那笑容說不出的難看,但她依然開心的對紅鸞露出了白牙來。上一次,是皇帝使人在她的住處搜出藥來,這次卻是太皇太後在紅鸞的住處搜出毒藥——皇帝不能厚此薄彼的偏袒紅鸞,她定要讓皇帝治紅鸞的罪不可。
紅鸞正色對著寧嬪:“驗看倒也無妨,隻是那藥並不是我所有的東西,而搜宮的時候宮裏也沒有我的一個人,這藥的來曆就是個說不清楚的。”她話鋒一轉:“當然,現在藥都在這了,不知道寧嬪你敢不敢同我打個賭?就賭這小瓶裏是什麼東西,如果你賭輸了你就去做個宮人伺候太皇太後吧。”
寧嬪盯著紅鸞冷笑:“好啊,你宮裏搜出來的東西你不認就不是你的了?我賭它裏麵就是毒殺華妃之毒,如果輸了就依你所言。”
紅鸞看著寧嬪一笑:“我改主意不賭了。”
“你敢戲弄本宮?”寧嬪站了起來狠狠的盯紅鸞一眼,就對皇帝拜了下去:“請皇上為妾做主,宮人紅鸞居然如此無尊無卑,實在是亂了宮中的規矩。”
皇帝看也不看寧嬪:“不過是打個賭,可能紅鸞認為會輸而不賭了有什麼錯?從來沒有說過要逼賭的,朕不認為紅鸞有做錯什麼。還有,她和寧嬪你說話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知道她哪裏讓你認為無尊無卑了?她現在可是朕的欽命之臣,不然朕豈能讓她坐朕的身邊。如果說沒有規矩的話,那也不是紅鸞。”
他偏袒紅鸞的意思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絲毫不怕被太皇太後和寧嬪看出來,他就好像恨不得人都看得清楚明白才好。太皇太後奪了紅鸞的位份,他出於孝道不好馬上封紅鸞卻用一句“欽命之臣”代之,雖然看上去是全了太皇太後的臉麵,但卻等於是打了寧嬪和太皇太後一個大耳光。
寧嬪說紅鸞犯上,皇帝清楚的說不是紅鸞犯上,那會是誰犯上?殿上眾宮人太監齊齊打了個寒顫,暗自提醒自己以後隻要是紅鸞的事情他們還是向後站,不然就算是如了太皇太後的意,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皇上抬眼看向動也不動僵在原地寧嬪:“你還有事情要對朕說?”他說完就移開了目光:“剛剛都是誰要對朕的鸞兒動手的,馬上給朕出去領十板子;念你們初犯朕這次就不追究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就摸摸自己頭上長了幾個腦袋吧”
太監宮女們隻要是打算過去捉過紅鸞的,都連滾帶爬的叩頭謝恩出去領板子了;他們心裏叫苦連天,要知道他們可真得不曾動過紅鸞一根汗毛,而且還被福王妃打得不清,但是皇帝的聖旨意思很明白,不管你是不是打過紅鸞,隻要你想過要動手就去領板子吧。
太皇太後的臉變了,她剛剛還訓斥皇帝不顧華妃之死,隻是把個害死華妃的凶手捧在了掌心裏;現在皇帝卻明著開口處罰有心要對紅鸞動手的人,要知道這些人裏大半是她的人,至少名義上是她的人。
“皇上連哀家的人也要打?”太皇太後的臉色有些發青。
皇帝恭敬的起身行禮:“太皇太後信佛對身邊人太過慈悲,使得他們無法無天、使得他們不顧宮規;孫兒替您教訓他們一番,也是代太皇太後分憂免得您日後再為他們生氣。日後您就安養天年,所有的事情孫兒都會替您打理妥當的。”
太皇太後大怒:“他們所為都是遵哀家之命行事,你現在責打他們什麼?既然皇上被美色迷了眼睛,打他們如何能出氣,你直接讓人把哀家拉出去打上幾板子好了。”
皇帝跪下:“太皇太後息怒,既然他們所為是太皇太後所為,孫兒、孫兒不孝請太皇太後責罰。”他叩頭並吩咐人不要再打那些太監宮人了。
紅鸞也跟著跪下去請罪,因為皇帝是因為她要罰那些宮人太監,她豈能安坐不動?而且此時大殿之上除了太皇太後也沒有人還在坐著或是站立。
寧嬪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看看紅鸞心中盡是得意,不管怎麼說太皇太後都是皇帝的皇祖母,一個孝字在前皇帝能對長輩的太皇太後怎麼樣?想護住紅鸞,那也要看太皇太後同意不同意。她狠狠的盯紅鸞一眼,以口型告訴紅鸞:你,今天死定了。
紅鸞看著她淡淡的道:“寧嬪娘娘有什麼話要吩咐奴婢嗎?您要說得大聲些,可能是奴婢耳朵被娘娘剛剛責打得有些不好使,沒有聽到娘娘說什麼呢。看娘娘的口型,奴婢妄猜——您不會是想讓奴婢今天死吧?自打奴婢入宮以來,有那麼幾個人想奴婢死得,可是奴婢到現在依然活得很好。因為奴婢認為,再活上幾十年伺候太皇太後和皇上是奴婢的本份。”
寧嬪沒有答話,因為紅鸞在說話的同時輕輕的扯過皇帝的衣服,他看到了寧嬪所說的最後幾個字的口型;不過皇帝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隻是拿眼看著寧嬪,看得寧嬪冒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