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足足站了5分鍾。

之後,她回到教室,關起門,在老師不在的混亂的教室中,走上講台,敲擊黑板。

全班寂靜中,黎丹靜靜地把餘籽失蹤的前後說了一遍:“有誰能提供線索?”

沒有人得知餘籽的下落,大家卻都同情與餘籽情同姐妹的黎丹。才幾節課下課的功夫,班裏的九成男孩女孩都到黎丹的桌前,表示對她的同情,其中的五成向總是和餘籽在一起不和別人結幫派的黎丹伸出了友誼的橄欖枝。

日子依舊在過。警方出動依舊一無所獲。紛紛擾擾的一周後,餘籽失蹤的風波逐漸平息,黎丹也已經習慣了新加入的朋友圈子。

班中的任何人都不知道黎丹仍每隔一天就給餘家打電話問情況外加安慰餘父餘母。

餘籽還有個親生弟弟。失去餘籽的餘父餘母在悲痛了一段時間後,也逐漸緩了過來。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黎丹不再打電話去餘家。

曾經某次,餘籽在看了電影後大發感慨,對黎丹說,地球並不會為了一個人而旋轉,這個世界並非缺了某個人就不行。

餘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依然是如往常一般的風輕雲淡,仿佛下一秒她自己消失也無所謂。

然後,她真的消失了,宛如從來沒有存在過。

生活無情地向沒有餘籽存在的未來前進著。

每一個人都活得很好,包括她黎丹。

黎丹把與餘籽所有的照片大頭貼,信件燒掉,關閉她們合建的網站,刪除她們在論壇上一唱一和發的帖子,扔掉了所有餘籽送的東西。

黎丹做的理所當然。既然所有人都打算接受餘籽的離去,還牽掛著餘籽的自己豈不是像個止步不前的失敗者?

一種叫做高傲的東西銘刻在黎丹的骨子裏,她不允許自己活得像個失敗者。餘籽這個過客既然過去了,她黎丹就不應該被過去之影所困,以至於影響自己的生活。

在清理餘籽的痕跡的中途,黎丹翻出了自己在餘籽失蹤前幾天買的新筆記本。

這本筆記本裏寫著黎丹以餘籽為主角的處女作。

黎丹都已經把本子歸入了要清理的信件堆中,怔了一會兒,又把筆記本拿了回來翻開。

小說本來隻寫了個開頭,全新的紙頁上短短幾行字,如流水賬一般敘述了餘籽怎麼在睡夢中穿越進網王的世界。為了惡搞餘籽,黎丹還把穿入網王的餘籽設定成一顆小小的網球。

但令黎丹愕然的是,翻開的筆記裏,竟有數十頁的紙密密麻麻都是字。

黎丹逐字逐句地認真讀著,越讀冷汗越直下。筆記本上記錄的雖然是她編的故事,文字也是她的筆跡,卻不是她寫的。她還沒想出餘籽變成網球之後該怎麼寫,筆記本上居然出現了餘籽變的網球出現在青學,並被乾打飛出去的情節。

最令黎丹驚恐的是,這段文字中間,用紅字寫著一句:

‘黎丹,黎丹,我是餘籽,我是餘籽。我現在在你的綜漫文裏變成了一顆網球,麻煩你把我弄回現實。’

黎丹手一甩,就把筆記本扔了出去。

這世界,真它令堂的玄幻了。

如果這就是餘籽失蹤的真相,那麼,原來誘拐犯就是仍時刻盼望餘籽回來的黎丹她自己!

第二張茶幾

昏昏沉沉的黑暗中,隻覺身處之處顛簸不已,猶如置身行駛在山路上的車中。餘籽是暈車族,偏偏這輛‘車’還開得左扭右歪,在極度的暈眩中,她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

等吐暢快,餘籽才清醒了過來。

在黑暗與顛簸中愣了一會兒,餘籽淡定的想:早知道事情如此不可思議,還不如繼續暈著。

所謂的不可思議之事,第一件是,她現在身處正在運動的某人的口袋。這個口袋裏除了她,還有一個護腕和一張紙條,十分擁擠。人體的溫度透過光滑的衣料傳遞到口袋的空間,使原本就因擁擠而稀薄的空氣越發悶熱。

所謂的不可思議之事,第二件是,她身為既沒有手腳也沒有五官的網球,吐的時候卻真的能吐出東西來。不過,沒有五官都能感知周圍了,能吐倒也不是非常不可思議。

綜上所述,餘籽吐在某人的口袋中,而某人口袋中,還有某人的護腕、紙條和她自己。護腕、紙條和她都被浸在冒著酸氣的馬賽克物質中,隨著顛簸翻來覆去,被弄得越來越髒。

餘籽在淡定地接受了眼前的狀況後,又淡定地吐了。

在餘籽反複的吐啊吐啊的時候,口袋的主人,乾貞治已經收拾好了他拿來的訓練用設備,抱著箱子走向更衣室。

“辛苦了,乾。”青學網球社的副隊長,大石秀一郎腳步輕快地跟上了乾,以一貫溫和的神情與乾打招呼。

“辛苦了。”

像隻貓咪似的菊丸動作柔軟靈活地從旁邊插上,嘟著嘴道:“乾,以後該不會每次訓練都要喝今天這樣的蔬菜汁吧?”

“不會。”乾的鏡片閃過亮的耀眼的光芒,“我會再開發新的口味。”

此言一出,大石和菊丸的臉部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