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2)

落,秋陽已風一般起身而走,然後又風一般回來,揪著他衣領問:“可知道怎麼走?”

靜遠搖搖頭:“知道大致方向。”

秋陽循著靜遠說的方向,找到林家村時,正好是午後,如今天氣炎熱,人們都在午後小憩,整個村子一片靜謐,連個打聽的人都沒有,從村頭挨家挨戶問到村尾,問得口幹舌燥不說,臉都笑僵了,腰也酸麻不已,打擾了人家睡眠,總是要賠笑作揖的。

待問到最後一戶人家,在門墩上癱坐下來,這家的大娘聽他嗓子嘶啞,嘴唇也幹裂著,端了一碗水出來,秋陽謝過一口喝幹,大娘笑說道:“年輕人,聽說有兩個林家村,還有一個是個小村子,沒有這麼多人,知道的人也不多。”

秋陽這才又有了力氣,忙問大娘怎麼走,大娘回屋喊醒自家老頭子,老頭子出來仔細跟秋陽說了,又勸道:“離這兒騎馬也得兩個時辰,天氣又熱,明日再去吧。”

秋陽笑笑恭敬謝過了,出來撫著白雪耳朵:“都靠你了。”

白雪一路疾馳,大概一個半時辰後,來到一個村子,山明水秀阡陌交通,其時日頭西墜,農人趁著涼快扛著鋤頭往田裏而去,秋陽逮著一個路人問聲墨郎中,那個人笑道:“村尾最後一家就是。”

秋陽抬頭看著藍天白雲,心情從未有過的舒暢,縱馬飛奔到了村尾,舉手推開院門一刹那,心突突跳了起來,跳得飛快,玉兒正在院子裏花架下逗著小鯉,聽到院門吱呀一聲,頭也沒抬笑道:“墨郎中不是明日才能回來嗎?小雙姐去了媛媛家,還說順道尋些新鮮野菜,待你回來了,做你最愛吃的。”

說完不見有人搭話,抬頭一看來人,驚訝得語無倫次:“小……是小公子……”

秋陽也不理她,徑直走到木車旁,裏麵躺著一個粉白粉白的嬰兒,嫩嫩的小手握成拳頭伸到嘴邊,嘴唇咂摸著嘬得正香,另一隻手搖著撥浪鼓,嘩楞嘩楞脆響著,紅色的小衣小褲更襯得肌膚粉嫩,看見有人過來,伸著兩手,嘴裏咿呀呀的求著人抱。

秋陽此時看清小娃娃臉龐,一愣之下心裏熨帖著,每一個角落都柔軟下來,象是汪在水中,溫熱得一塌糊塗,蹲□來看著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的臉就象在照鏡子,隻不過縮小了許多嬌嫩了許多。

從未想過,這世間會有這樣一個娃娃,眼角眉梢都是自己的影子,衝他柔軟笑著,咧著小嘴眯著雙眼小小的鼻子皺得可愛,秋陽無助看向玉兒:“能抱嗎?”

玉兒忙點頭說:“能抱,小鯉還不認生。”

秋陽小心翼翼伸出手去,玉兒忙說:“一手托著脖子,一手托著屁股。”

秋陽依著樣子,待到抱起小鯉,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掌心裏的娃娃嬌軟弱小,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碰碎,他僵直著胳膊抱著小鯉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實在忍不住嘴唇湊到額頭上親了一下,小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秋陽嚇得手一抖,慌忙向玉兒求救,玉兒伸手接過來,哄著小鯉笑說道:“剛剛呀,定以為是墨郎中,過了一會兒發現不是,就哭了。”

秋陽跟在玉兒身後,目不轉睛看著小鯉,沮喪之餘無比嫉妒墨如,原來剛剛笑著揮舞著小手,嘴裏依依呀呀的,都是衝著墨如,跟他如此親近卻不認得親爹,心裏酸酸的不舒服。

待小鯉不哭了,才問玉兒,小鯉是兒子還是女兒,幾個月大了,聽到玉兒說是女兒,嘴唇就咧到了耳根,又說四個月了,凝視著女兒悵然說道:“這四個月沒陪著她,怎麼都補不回來了。”

玉兒此時從秋陽乍然回來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涼涼說道:“豈止四個月,之前少夫人還懷胎十月呢,先是被罰跪,險些流產,傷心不已,三個月時,喝口水都吐,餓得麵黃肌瘦,六七個月後,肚子大了,走路都困難,生產的時候九死一生,血流滿地,不住嘶叫你的名字,叫又有何用,要不是墨郎中心細,事事安排得妥當,保不保得住命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