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略一沉吟:“話雖如此,但也不可不防。我們跟他打了幾次交道,每次都要吃大虧,不能太小看了他!傳令下去,今晚加緊防備,萬萬不可叫人把裏頭的人給偷了出去!另外,趕緊報給上頭知道,駐軍那邊也要打聲招呼。今晚說不定會出事的。”
“那……”那男子想了想,“祝家人那邊怎麼辦?本來我們是打算叫他多來幾回的,若是今晚就要行動,要不要攔一攔他們,免得節外生枝?”
“不用理會。”老頭子輕蔑地笑笑,“隻管讓他們來鬧,但不許他們進門。我們向他們透露消息,是要引別人上當的,可沒打算真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什麼東西,好象自個兒真的清白無辜底氣很足似的。他要壞了我們的事,正好一起抓了!”
男子明白了,想起老頭子方才的話,眼珠子一轉,便提高了聲量:“老張頭,明兒若他們真的糾眾來鬧,可不是玩的。大爺奶奶回來知道,定會怪我們處事不當,丟了咱們家的臉。眼下還不算晚,不如我去知府大人那裏通個氣,請他們不要理會那些人胡鬧吧?”
老頭子心領神會,也揚聲道:“他們哪有那膽子?別理他們,若他們真敢來鬧,再報官不遲。真是的,這都是那陳老四惹下的禍事,等他回來,看我能饒了他!”
兩人合力關上了大門,接著便繼續說些晚飯菜色如何之類的閑話,門外簷下掛著的一對燈籠散發出昏暗的光芒,黑夜裏,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門邊的石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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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申屠剛,他方才小心靠近,細心聆聽,已經將老頭子與家丁的對話聽得分明。這家人看來就是康王府數名棄奴離開後投奔的人家,家主應該也是做官的,隻是今天夫妻倆都不在,那祝家的人要找那個叫陳老四的人,一定跟康王府小王爺與世子有關係,說不定就是收留他們的人之一,隻是他這樣做,不知道是否得到主人的容許?男主人出了公差,女主人回了娘家……陳老四夫妻是後來才離開的,這家主人有八成可能還不知道家仆收留了鄭王世子!這麼一來,世子就有危險了,且不說這家主人知道消息後會如何處置,光是剛才離開的祝家人,就有可能會帶官兵來搜人!必須盡快找到世子!
拿定了主意,他便轉身躍入黑暗中,潛伏著等待時機。
半個時辰後,柳東行還未結束與顧文良的談話,便接到了通政司的急召,隻得起身道歉:“二哥,真對不住,我有公事……”
顧文良臉上的焦急之色已經去了幾分:“自然是公務要緊,你去吧。我就是心裏害怕,若鄭王世子是假的,鄭太尉一旦把人送回去,叫人知道了,我這捉人的就逃不開疏忽的罪名了。既然你們早有準備,我也就安心了。”
柳東行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不妨事。你又不認得王妃和世子的長相,既然早就發現了破綻,又明言警告過鄭太尉,他不聽就是他的事了,與你無關。二哥不妨在家裏小住兩日,等結果出來了再回去不遲。”
顧文良笑道:“罷了,前些時候因為鄭王叛亂,以及安置鄭王妃與世子等事,我忙著帶衙役巡視縣內,縣衙裏的公務積壓了不少,若再不處理,開春後促耕事務一壓上來,我就要忙昏頭了。既然我把心裏的憂慮都告訴了你,明日我再補一個文書落到實處,就回去吧,將來上頭問起來,也有白紙黑字可證明我的清白。”
柳東行沒有多說什麼,舒平又來催他了,他便匆匆告辭走人。文怡聽說消息後趕過來,隻來得及送他出門。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
回到正房,她發現冬葵不見了,便問潤心,潤心道:“顧大太太方才傳了她去,說是有事兒問她。”文怡心中疑惑,不一會兒見冬葵回來了,便問:“大伯母問你什麼事?”
冬葵道:“大太太聽說咱們家這房子是向韓少爺買的,他家還有別的房產,便問我韓少爺住哪兒,打算明日去找他問問有沒有空宅子可租。”
文怡心中大奇,這事兒她不是早就提過了麼?她問:“大伯母怎麼忽然想起要租房子?”
冬葵道:“說是給六小姐備的。大奶奶,六小姐不是說好了暫時留在咱們家麼?怎麼又要租房子了?”
文怡皺了皺眉頭,難道……
柳東行趕到鄭王世子暫住的那所宅子時,已是一更天了,胡金全等人全都留在宅後的樹林子裏,臉上帶著興奮。他一看,眼中不由得一亮:“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