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猜想她必是有話要私下與自己商量,便笑道:“那就依你吧,讓奶娘將孩子們都抱到廂房去。”
接著又是一番忙亂。文怡也在事隔年餘之後再次見到了文康文悅兄妹,文康長高了許多,說話行事都已經很有章法了,儼然便是個小大人的模樣,文悅也有一歲多,會喊姐姐了,文怡高興地各送了一份厚厚的見麵禮,又見他們小臉蛋都透著青白色,便知道他們必是又冷又餓,忙讓人傳了茶水點心來,將他們送進暖閣去,命奶娘丫頭好生照看。
接著文順文全兄弟又來了一趟,他們已經看過文怡為他們準備的住處,都十分滿意,再三聲明日常用度可以自行承擔,文怡不必再費心,文順還道:“我們兄弟不是要與妹妹妹夫客氣,而是家裏情形已經比前年好許多了,先前已經受了伯祖母的大恩,若連這點小事,還要妹妹妹夫操心,就太不知廉恥了。妹妹就依了我們吧。”
文怡偷偷看了祖母的神色,見她微微點頭,便知道九房是真的有能力負擔兄弟倆在康城求學的花費,也就不再勸說,爽快地答應下來。接著又說了一會兒家常,文順文全便回院子休息去了,說好了一會兒過來吃飯。
待人都走了,文怡方才有機會與盧老夫人說些私房話,她悄悄兒將蔣氏為文慧看人家的事告訴了祖母,又提起了韓天霜的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盧老夫人臉色微沉:“你是怎麼想的?這韓家的後生我在老家也曾聽說過,是個不錯的,好象還跟你四伯母的娘家嫂子是親戚,隻是素來不愛在親戚間走動,因此沒人提過他的親事。若真的能說成這門姻緣倒也罷了,可六丫頭的名聲在平陽也壞得差不多了,正經讀書人家未必願意,差一點的人家又委屈了她。韓家後生又是行哥兒的同窗好友,還救過你們姐妹,倘若結了親後,有什麼不好的事,心生怨懟,對你們夫妻可不是好事。”
文怡有些躊躇:“孫女也是這麼的,隻是……每每看見六姐姐的模樣,又覺得她可憐。其實她除了脾氣壞些,從前行事囂張了些,倒也沒有太大的壞處,若真的從此絕了姻緣路,也太慘了。”頓了頓,“可是……韓公子是個好的,且文武雙全,品行正直,原該配個賢惠妻子才是……”
盧老夫人若有所思:“九丫頭,祖母總覺得有些奇怪,你好象一邊覺得你六姐姐可憐,一邊又認為她不配得個好姻緣?是不是還在記恨小時候她欺負你的事?”
文怡心下一驚,立時紅了臉,小聲辯解:“不是的……我……我也盼著她有好結果……”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祖母的話並非無的放矢,她心裏對文慧多少還是有幾分怨恨的,但同時又覺得文慧可憐,若文慧能嫁個好人,她也會為這個姐姐高興,但那好人若是自己認識的,她又覺得糾結。這種矛盾的心情實在叫人無法言說。
盧老夫人微笑道:“你從前沒少吃他們長房的虧,六丫頭也確實曾經做錯過不少事,你心裏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比如這件親事,一邊是行哥兒的熟人,一邊是你同族的姐妹,若是在兩年前,自然是好事,可如今六丫頭的閨譽有損,平陽有不少人聽過風聲,娘家又不能給她帶來助力,倘若勉強嫁去韓家,日後有什麼不好的,韓家人想起你曾經從中撮合,必會怪你們夫妻多事。而六丫頭若在韓家吃了苦頭,你大伯母和兩個哥哥同樣會怪你。即便他們夫妻和睦,恩愛美滿,但韓家家世已現敗相,韓家後生去年又落了榜,萬一長房嫌棄他沒出息呢?嘴上不說,心裏還不是一樣會怪到你們夫妻身上?所以我說,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摻和,由得他們兩家自去商量,不管結果如何,也都怪不到你頭上了。”
文怡忙道:“孫女也是這個想法,無論大伯母給六姐姐說什麼樣的人家,都由得她自行主張,孫女兒是從來不曾插手的!隻是……”她有些為難,“大伯母與六姐姐如今還住在孫女這裏,她們知道韓公子的事,也是從孫女夫妻這裏打聽的,別人知道了,未必會相信孫女當真不曾摻和……”
盧老夫人道:“這有什麼難的?方才你提過行哥兒如今住在任所,到了休沐方才回來,這不是長久之計,你們是夫妻,怎能兩地分居呢?原來是因為你要替順哥兒兄弟他們打點房屋住宿,倒也罷了,如今我們已經來了,家裏的事自有人料理,你便趕緊與行哥兒會合去吧,除了逢年過節來磕個頭,沒事不必到康城來。無論是長房還是韓家,見不到你們夫妻,自然也就不會把你們卷進這事兒裏去了。”
文怡露出了猶豫之色,神情間有些不大樂意。盧老夫人便沉了臉:“怎麼?你不願意?”
文怡忙道:“怎麼會呢?孫女兒之前也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