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湖心小區後,三月有些發燒。褚潁川來時,她因為燒的渾身發燙,踹掉大半被子,赤 裸 肩膊露在外麵,隻有一根赤紅纖細的睡衣帶子橫在肩胛上。
褚潁川以為她還在熟睡,但三月早被一股濃烈的酒氣熏醒,於是睜眼問:“你喝醉了?”
褚潁川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他們說你發燒了?難受嗎?要什麼不?”
“不用。”三月翻了個身,背過身。可剛轉過身,就聽見身後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然後身後一股熱量貼上來。感覺他擠上病床,三月雙手掩住臉,忍不住的呻[yín]出聲:“走開……”
“睡不著?”褚潁川貼在她的身上,火熱的唇隨著他的手滑過景象肩胛。
聲音也含含糊糊起來:“還發熱嗎?”
三月翻身,努力抓過被子,把想把自己遮掩起來。
“隻要你走開就好了。”
聲音卻有些顫唞,褚穎川察覺出來,便輕輕一笑,翻身壓在她的身上,
三月月餘來這才第一次看到褚穎川。
臥室內床頭燈亮著,鏤空乳黃色漆的屋頂照不到光線,陰暗就仿佛拖到褚穎川的眼裏,以沉重而陰暗的氣勢逼將下來。三月不禁的害怕,和著滲出的冷汗,連聲音都開始低微:“走開!”
他的眼睛裏閃耀著光芒,牙齒貼下來,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啃,把三月的嘴唇都咬的刺痛。他就貼著她的唇問:“其實,我也很好奇,她那麼喜歡舒歡,你說了什麼,讓她輕易罷休?”
褚穎川呼吸裏的酒氣,讓三月發熱。嘴唇上的刺痛,讓三月發冷。一冷一熱夾擊著燒得她坐立不安,於是脫口而出:“我隻是說,你要來。”
褚穎川的眼裏立即竄出兩簇火苗,她離得那麼近當然看的一清二楚,何況他的手攥在她的肩胛上,漸漸使力。可三月仍舊無所覺似的繼續說:“我對她說,道明寺的至理名言,對不起有用還用警察幹嘛?可惜,華舒歡不明白,是不是?”
三月的聲音更加低微,卻蘊藏著一股冷漠,仿佛不像是傾訴自己的衷腸。
他也不覺得她是。
很小的時候,打針前人們會告訴我們,不會痛。可是,他們不會說,從來沒有嚐過那種滋味的我們,之後將一輩子記住針刺進肉裏的疼痛。
小時候大人們教導我們要在犯過錯誤後學會道歉,那樣人們就會原諒你。
可是沒有人告訴我們,“對不起”如果有用,強 奸 犯就不用坐牢,殺人犯就不會死刑。
那種欺騙不會持續很久,更不會象人們希望的那樣,永遠這樣下去。然後有一天,我們會忽然明白。“對不起”可以讓破鏡重圓,正如打針不會痛,其實,不過是一句謊言。
女人長年累月堆積的痛苦和心結,即便說過“對不起”後,也無法憑空消失……
孩子被拋棄被傷害,經曆過的記憶除非喪失,也決不會因為一句“對不起”而蕩然無存。
“對不起”後,皆大歡喜的原諒和被原諒的場麵,隻存在於童話和喜劇裏。那麼,現實中道歉後餘下的是什麼?
華舒歡永遠都沒有辦法明白,三月一雙眼睛就這樣心不在焉地,輕輕掠過,卻一眼看透。↑思↑兔↑網↑
為什麼做傷害別人和自己的事?這個問題連也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答案,如果一定要追根究底,也無從回答。自己也不明白,也無法控製。等到意識清醒,已經無可奈何。
三月蜷伏在褚穎川身下,仍舊低微著聲音說:“如果我們一定要有個結果,我想先告訴你。我的致命弱點是我娘,如果要把她搬出來,我就徹底沒轍了。”
褚穎川猛地抬起身,定定看著她,三月不再拒絕,這幾乎讓他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你說什麼?”
三月不再看他,眼簾合上,一片黑暗裏不知為何,倒覺得能這麼天長地久。她說:“褚穎川,我今天發現自己的眼角有了魚尾紋,我老了。所以,我想就這樣吧。”.
剛才大約咬的重了,三月的嘴唇上滲出血跡,褚穎川伸手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血跡擦先去,聲音帶著連他自己也不自覺的愛憐:“好。”
他閉上眼睛,俯身去吻三月。黑暗之中,溫軟的唇,她發燙的體溫,她五號尾調的香氣,一點點滲進骨血裏。
許久之後,他在她的呻[yín]裏,沙啞著聲音說: “你放心,一切有我。”
——完——
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