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鴻心底的陰鬱散去一些，嘴裏的咖啡突然變得甜甜的，一點都不苦。
有清清在，真的是不一樣。
清清，你是天使，一直給我們家帶來歡聲笑語。
第十一章 途中
早餐過後，寒君鴻開車，把寒父寒母送到機場。
路上，顧清清撅著小嘴，趴在車窗上看外麵的風景，不和坐在後座的一對夫妻講話。
寒父寒母對視一眼，都苦笑一下：這個丫頭，跟他們鬧別扭呢！
饒是在專心開車的寒君鴻也聽到了來自父母的聲聲呼喚，停下車等待紅燈變綠的時候，他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問道：“清清，爸媽叫你呢，你怎麼不答話？”
一連問了三四遍，顧清清才背對著他悶悶說道：“不想和他們講話，我要跟他們絕交三分鍾。哪有這樣的爸爸媽媽，人家才到，他們就要走，留都留不住。歐洲什麼時候不能去，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別說感情，就是感覺都沒得培養！”
他明白了，原來是小女生在和家長鬧別扭。她在怪父母沒有留下來陪她呢！也難怪，小時候她和自己父母的感情比她和她自己父母的感情還好，惹得她媽媽有幾次戲言自己真是給別人家生了個女兒呢。
傻丫頭，父母這次離開，是在為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隻是她不明白個中緣由罷了。
想到這裏，寒君鴻不覺對父母投去感激的一瞥，再對顧清清笑道：“看看你，都二十來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呀，以後要是沒人寵著你，看你怎麼活！”當然，隻是玩笑話，我會一直一直寵著你，知道地老天荒。
“哼！”顧清清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白他一眼，道，“這個就不勞哥哥擔心了，這世上人多的是，寵我愛我的一抓一大把，夠小妹我逍遙到死了。”
“不許說那個字！”聽到她提到那個“死”字，寒君鴻心猛地一跳，噩夢，曾經痛徹心扉的記憶又湧現出來。
不要，清清，我不要你……我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哥……哥哥，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也太敏[gǎn]了點。”顧清清嗬嗬假笑一下，小心翼翼說道。
好可怕，剛才……剛才那個麵色鐵青的男人，是她記憶深處那個疼她疼到骨子裏去的哥哥嗎？是那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老是傻傻的發呆的哥哥嗎？怎麼……像個暴君一般，那渾身散發出的氣焰，簡直就是一個霸王。
“君鴻，別用你平時和下屬說話的語氣來和清清講話，你嚇到她了。”顧清清失去血色的俏臉，看在寒父寒母眼裏，弄得他們很不是滋味，寒父忍不住出聲斥責兒子。
話一出口，寒君鴻就意識到錯了。他怎麼能對清清吼呢？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她的感情？會不會在她心裏留下壞印象？父親的責備，更加重了他的內疚。嘴唇蠕動了好久，他才擠出幾個字：“清清，對不起。”
“嗬嗬，沒事沒事，說實話，哥哥剛才的樣子好酷呢！”顧清清假笑。沒事才怪！她被嚇到了。
……
人們再次陷入無語狀態。
車子開到機場，寒父寒母不讓他們進去送，自己拖著行禮走了。 臨走前，寒母囑咐寒君鴻帶顧清清處去玩一玩，買幾件合時令的衣物。
顧清清一下子眼眶紅了。她瞬間忘掉了自己還在和他們冷戰的事實，在寒父寒母臉上各印上一個響亮的吻，和他們揮手道再見。
夫妻二人走在去往登機處的路上。寒母回頭，看到一雙小兒女坐進車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