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容的臉沒有因為情緒的浮動而出現細紋,她緩緩前行,很有貴族的氣派。
陶廂碎步跟上她,大膽進言,“月婉是否想侯爺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月婉語氣裏透著不善,懶懶地回答陶廂,但卻緩下了步子。
“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陶廂和她並肩行走,再不佝僂著背,而是挺直背直視前方,聲音變得實在不虛渺,聽似征求他人意見,實則要她一定得去。
“若我不呢?”月婉停下了腳步,終於對著陶廂擠出了一絲笑容,她筆直地站著,身形凹凸有致。陶廂盡最大努力挺了胸與她對峙,完敗!但笑:“也行,隻是昨晚奴家察言觀色得知姑娘愛慕侯爺,而我家公子與侯爺的關係甚好,若姑娘肯在公子麵前求情,公子也不是個迂腐的人……”
“你為何要幫我?”月婉笑,笑容更甚,眼角的細紋讓粉裂開,陶廂才得知它的深厚,也終於明白月婉先前要裝B不苟言笑了!
哈哈!是怕粉掉啊!
陶廂盡量讓自己麵向保持平和,隱忍片刻後,才說:“這樣,就需要借一步說話了~”陶廂頷首,偷偷地笑了幾聲以舒解憋笑內傷,隨之聽到月婉哼了聲,問:“在哪?”
陶廂調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月婉扭腰昂頭離開,陶廂陪同,又很想拍拍她的肩,看白‘粉’飛揚的情景,噗噗……
目的地是趙正的住所,剛進門陶廂就給月婉倒了杯茶招呼她坐下,但月婉似乎沒這個閑情和她糾纏,直接切入主題,“快說,你為何要幫我?”
“你說還能為什麼?女人之間,除了為男人,還能為什麼?”陶廂抿了口茶,見她著急喜上眉梢,等遮擋的茶杯放下,她又故作憂傷,幽幽道。
“此話怎講?”
“姑娘有心儀的侯爺,奴家也有心儀的公子啊。無奈公子乃是個情種,奴家又見姑娘一心向著侯爺,所以才想請姑娘來斷了公子的情!”為了節省時間,陶廂也不再和她繞彎子,她嬌滴滴地言明自己的心思。但天曉得,她說得自己都快吐了!
月婉有些目瞪口呆了,她靜了片刻,才說:“沒想到姑娘是如此主動之人。”
“哎,姑娘有所不知,我本是富家出生,家裏父親有三房夫人,我庶出又是個女兒,後來我爹死,大夫人將我與母親趕了出來,母親才三十便鬱鬱而終,隻剩下我一人,為糊口隻能賣身為奴。以前就是我娘不爭取,才導致她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所以我下定決心,若遇到心儀之人必定努力爭取,才往此生呐……”
說完,陶廂暗下了眼眸,濃鬱的哀傷在臉上化開。她現在的身世是她隨口編的,但到現代卻是真的,她爸爸女人不少,她雖是原配生的,但最後她媽媽被‘小三’逼死,她就連孤兒也不如了。
這事,她沒想到她會再想起再提起,但現在說出來也不覺得有多悲哀,就像是故事。故事就是故事,說的都是別人的事,她沒必要再傷感。
屋內靜了許久,陶廂再抬頭看月婉的時候,月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隻說:“姑娘說得有理,所以……”
“所以我想成全姑娘,也想綁住公子正的心。”陶廂回答得淒楚,同時用袖在眼角擦拭,以做出可憐的模樣。
果然,月婉焦躁了,她輕拍了一下桌麵,尖聲道:“我也不想如此,但侯爺已答應公子正將我送與他——”
見狀,陶廂抹淚的手頓了頓,隨之眯起眼,笑道:“姑娘無心與我爭公子正?”
“哎……”
“姑娘可是想為侯爺分憂?”
月婉一歎,陶廂立馬追問,她也脫口就答:“是啊,可是……”
“姑娘今早應該聽聞那些婆子們嚼舌根了吧?”陶廂傾身靠近月婉,哪知她麵色一紅,估計誤以為陶廂提及的是她和趙正的‘醜事’,為此陶廂尷尬不已,頓了半天才提醒:“姑娘可是惱怒侯爺為了區區綠荷勞師動眾?”
月婉聞言瞪了陶廂一眼,是不可置信,最後失笑道:“是……是……知我者姑娘也。”之後她移開眼神,陶廂知道她是心虛,但戲就得這麼演下去,於是也沒拆穿她。立即將麵色變為凝重,小聲道:“姑娘不必擔憂,聽說綠荷是犯了事兒!”
月婉先前還神情恍惚,這下聽了陶廂的話也變得精神起來,像是在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驚天故事。畢竟昨晚那些守衛挨個房的巡查,必定不是什麼小事!
“聽說……她殺了燕國來使!”陶廂在告訴她的時候故意頓了頓,就憑著一個想要知道秘密的心,她故意拖延,好讓她整顆心提到頂點,她再拋出重磅炸彈,再讓她沉入穀底、外焦裏嫩!
月婉確實很震驚,她無法確認她耳聽是否屬實,不斷地回望陶廂,又不斷地問:“真的?真的嗎?”
陶廂輕輕點頭,月婉才激動道:“這可是死罪,還會禍及整個侯府!”陶廂再點頭,月婉停頓思考了片刻,恢複了清冷的眼神,又問:“此種機密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姑娘忘了嗎?侯爺與公子正素日交好。”陶廂應對自如。
“那他又如何告知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