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他舍不得就這樣看不到趙冉冉。
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到部隊後自然無心訓練,每天捧著手機看照片,要不就是摸著嘴唇發呆。終於在歸隊第三天就把頂頭上司三營營長惹毛了,連帶著值班時間鬥地主的七連長九連長一起,罰在大日頭底下當雕塑——立姿端槍暴曬。
三營長向來沒大沒小,自己不怕暴家短,還坐在辦公室裏津津有味的欣賞。倒是二營長過來勸他,左右不過幾句都是大小夥子了,還是幹部,下麵管著一堆兵呢,好歹給人家留點麵子。
三營長聞言也是一陣無奈,“光棍營啊光棍營,你說全團他們一個級別的幹部就四個沒成家的,我手下就占了這一二三,三個,統共我就管著三個連,他媽的不爭氣,心全飛外麵去了。”
“行啦,那江潛是杆槍,放咱這兒倒是大材小用。”
三營長哼哼兩聲,“就是沒腦子,沒正形。”
話雖這麼說,那一臉得色倒是擋都擋不住。
“江潛處對象了?我還頭一次聽說,我家那口子還打聽來著,像是要撮合撮合她家侄女。”
三營長在心裏偷偷嗤笑。就你們家那侄女兒?!也好意思說?
“轉業的趙森趙營長記得不?出了名的仁義,你也是他提拔起來的兵吧,這江潛就是跟他家閨女處對象來著。”
“啥?”二營長驚訝,“冉冉?那不就是吳團長夫人的外甥女麼。”
看三營長點頭,二營長摸著下巴笑了,“我說嘛,老營長轉業前讓江潛救了一命,這是把姑娘送人家報恩呢。
話講,說者無心,聽者倒是有意了,鄧永濤本來隻是想進來跟營長求求情,結果就把這段話聽在耳裏,記在心上了。
鄧永濤一路往回走,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兒,別看他自己怎麼埋汰江潛都行,別人要是說江潛一個不好,那他保準第一個不樂意。
江潛怎麼就不好了。不報恩就看不上他?林子大的是,哪棵樹吊不死。
江潛也是一肚子不舒服,自己跟自己較勁,暴曬一下午後又跑了個五公裏,把鄧永濤氣的想把他敲暈拖進來休息。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明天就出發抗洪搶險去了,你這種狀態能行麼?”
江潛大口吃飯,悶聲不吭。
鄧永濤恨鐵不成鋼數落他,“你聽到我說什麼沒?就那麼好?至於你想成這樣麼,我看比她好的多的是。”
江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臉沉了下來,“你說什麼呢你?”
鄧永濤說完就後悔了,著實是下午聽到兩位營長的對話心裏不舒服,有股氣不順。兩個人相處摻雜上恩情太亂套,如果人家姑娘隻是報恩,將來必定成不了,而江潛明顯放不開手,那時候他怎麼辦?
“我是說,不用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她要是不喜歡你,你該跟別人處還得處,別死心眼兒。”
江潛這下火真上來了,眼睛一瞪,“誰說她不喜歡我,你胡咧咧什麼。”說完掏出一把鑰匙扔給鄧永濤,“還給張雨,那房子不用了。”
鄧永濤當機了好一會兒,衝著江潛的背影喊,“你相親之前張雨就第一批抗洪搶險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呢。你把鑰匙還他,下次去哪兒約會呀!”
江潛頭也沒回,“下次去她家,我就不信半年娶不回她。”
八連連長宿舍。
江潛無精打采的靠在床頭,一遍一遍撥著手機,放到耳邊,無人接聽。
回來兩天多,電話不知撥出去多少個,硬是沒人接。
江潛左右想不明白趙冉冉是什麼意思。回來那天還好好的呢,送他上車時還掉眼淚兒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電話也不接。
“他媽的。”江潛氣的把手機砸了出去,肚腸淌了一地,英勇犧牲了。
越想越窩火,江潛脾氣一上來,拎衣服就想連夜開車去趟S市,問問她到什麼意思,耍人好玩怎麼著。
衣服還沒穿上,麵目全非的手機響鈴了。
江潛趕緊把肚腸一股腦兒塞回去,按下接通鍵放在耳邊,“喂?”
“江潛啊。”
幾十個小時沒聽到的聲音傳來,江潛委屈的嘴都要咧開了,“冉冉?你電話怎麼接不通啊?”
“啊,那天去車站送你,我手機和錢包都讓人偷了,你給我打電話了呀?”
“能不打麼,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電話那邊嘿嘿笑幾聲,“我記不住你的手機號,趙智略又下鄉了,這不剛回來麼。”
壞心情立刻烏雲盡散,手指一動,手機屏幕掉下來了,江潛趕緊嚷嚷幾句,“你手機別關機,我換個電話給你打。”
營部IC電話安裝在宿舍走廊,內部監聽裝置是沒有,不過,現場聽牆角的倒不老少。
就在江潛撥號的時候,走廊盡頭,某連長宿舍,除了三營三個光棍連長之外的另一個光棍連長,二連長蔣是非,無息無聲的探出頭來,抿著嘴樂,雙眼賊亮。
他身後一排板寸頭,有蹲牆根的,有藏門後的,有站著的,還有惦起腳站著的,眼見著還有人數緩緩增加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