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那番打量的已經有不快,又聽到他寒如冰塊的聲音,她心裏早有了反感,這個人是閻王還是鬼差,怎會這麼讓人抵觸。
忽地他抬起右手,緊捏住她的脖子,直看到她呼吸急促臉被憋得通紅,才止住了手,俯下`身在她耳邊冷冷道:“下回要死就死徹底點,啊對了,記得死遠點。”
說完,男人目光如刀劍一般在她身上狠狠剜了幾眼,拂袖離去。
那先前幾個下人模樣的人怯生生地站在遠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甚至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半晌,才有個年紀稍長的漢子行了一禮道:“請卿夫人好好休息吧,小的們就先告辭了。”
她還沒來及開口,就見那幾人逃也似的跑了,跑得慢的那個差點踩掉了前麵那人的鞋,狼狽的樣子讓她想笑又笑不出。
林子裏不時有微風吹過,臉上的觸♪感讓她再一次懷疑起來,這裏真的是死後的世界?那為何剛才那人開口就是說她居然沒死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青蠶絲的襦裙杏仁色的短衣,這做工看起來也是精致的上乘工藝,方才那人叫她一聲“卿夫人”,這不是人家小老婆麼。
難不成她……
然還未容她去想那個可能,就聽得有人小跑著朝她這邊過來,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小姑娘跪倒在她麵前,梨花帶淚地嚶嚶哭了起來。
“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雲苓就是死一萬次也難抵這罪過,不過是同姑爺吵了個嘴,小姐怎麼能做這等傻事兒啊!”
不會的,她應該是被雷劈死了,解脫了那個讓她無限疲憊的地方才是,怎麼現在看來她不單單沒死,反而到了別人的身體裏了呢。
忽然,她想起了些事情,或許這身子的主人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呢,她剛睜眼時手腳冰涼,還以為是自個兒嚇的,可這會兒想來,說不定這個上吊的女人已經死了呢。
不,這不是重點,不管那人死沒死,現在的問題是,她居然連死都不能如意麼。
似乎是看她半天都沒說話,那叫雲苓的女孩兒抬頭看了看她,哀求道:“小姐,雲苓人微言輕,但小姐可是嬌貴的身子,可別再做這等傻事兒了好麼?”
那小姑娘眼裏的苦苦請求讓她拒絕不得,可現在她什麼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敢確定,又怎好點頭去答應她什麼,假如這真是那個俗爛的套路,那麼她是不是要找個河來跳一下,或者等雷再劈她一回,可萬一又不知道穿到哪個剛死不久的人身上……她可真是個笑話,想活活不順心,想死都死不安生。
雲苓看她半天沒說話,擔心地問道:“小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們趕緊回去吧。”也不等她說話,雲苓先起了身,扶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出了林子正對著一座石橋,她抬眼看到河對麵是一排石牆,看來是座宅子的後門院牆了。
後門沒關,門房的小童看到她先是不經意地喚了聲“卿夫人”,一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掩不住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問了句:“雲苓姐姐,可要找大夫過來?”
雲苓感激地說了聲謝,就見那小童一溜煙兒地跑了開。
她隨著雲苓穿過門廊,見前麵是一座繁花似錦的園子,三麵各有圓形拱門,二人一直往前走,到了前麵的園子裏拐進了右邊的拱門,她看到門頭上鏤空著透雕了“李苑”二字。
進了小院兒又是一番江南水鄉的風景,從九曲遊廊裏走了好一會兒,出現的卻不是正廳,仍舊是一座垂花門,她本是有些低落的心情這會兒也不禁跟著驚奇了許多,這家人該是多有錢,才能讓小老婆住的院子都這般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