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她撈了過來,笑問:“躲什麼呢?”

滾燙的氣息撲在黛玉耳後,令她心裏跳的更快了些。暗罵自己沒用,這都幾年了,還這般不禁他挑逗?

胤禛看著她的耳朵脖頸都漸漸染上了一層紅暈,心裏悶笑,察覺到她略有些掙紮,隻將頭埋在她頸邊,低聲歎道:“這幾日,竟是累的很。”

黛玉知他在外邊勞累,他雖不說,自己也能猜到。雖不是生死交關,卻也容不得一點兒的行差踏錯。帝王本就多疑,康熙君臨天下五十餘年,此時不說春秋正盛,身子骨卻甚是健壯,自然容不得別人來窺伺皇權龍椅。

帝王之道,製衡之術。如今打壓胤禩一黨,又提了胤祥出來,未嚐不是出於康熙不欲一方做大的心⑩

賈母躺在雕花月洞門式的大床上,鴛鴦正在一旁給她扇著扇子,另有一個小丫頭跪在那裏捶著腿。

見了黛玉等人進來,賈母眼中一喜,掙紮著便要坐了起來。

黛玉忙上前幾步,攔著賈母道:“老太太這是做什麼?快些躺下,若是起猛了,當心頭暈。”

賈母如何能依?到底叫鴛鴦扶著坐了起來。鴛鴦便將一個裝著蓮青色繡著纏枝牡丹花兒樣的靠枕塞在了賈母身後。賈母半靠了,拉著黛玉的手,抖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黛玉見她臉上消瘦了許多,比起幾年前那個鬢發如銀卻精神矍鑠的老太太來,何止蒼老了幾歲?

到底是有血緣關著,此時心裏也不好受。黛玉微微紅了眼眶,強笑道:“老太太。”

賈母良久方才問道:“兩個小阿哥,可都好?”

“都很好。”

賈母長歎道:“福晉是個有福的人。”

王夫人站在地下看了寶釵一眼,寶釵會意,隨即接口笑道:“可不是麼。這幾年聽著福晉和王爺伉儷情深,又有兩個小阿哥。想來這福氣啊,都是在福晉身上。今兒福晉腳踏賤地,我們也跟著沾光兒了。”

黛玉微笑不語,叫她們都坐下了。邢王二人都坐在了椅子上頭,鳳姐兒和寶釵兩個卻隻坐在了下首處的繡墩上。

細問了賈母請了何人來看,又有何病狀,如今開了什麼方子吃著什麼藥,寶釵一一答了。

黛玉見鳳姐兒坐在邢夫人旁邊不發一言,偶爾與自己目光相接,便悄悄地使了個眼色。

收回目光,黛玉含笑又問了賈母幾句,正說著,外頭丫頭進來回道:“大老爺二老爺並璉二爺寶二爺都在外頭,要給福晉請安來呢。”

黛玉笑道:“不敢勞動舅舅表兄們了。”

她不放話,賈赦等人自然不好就這麼進來,隻得悻悻地回去了。

黛玉看底下坐著的王夫人和寶釵兩個對視了一眼,又都看著老太太。端起茶盞,掠著裏頭的茶葉,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賈母半躺在床上,看著黛玉,依舊是清麗如畫的眉眼兒,像極了自己早逝的女兒。所不同的,大概是這幾年的親王福晉身份,讓她又多了幾分端雅之姿。

再看看底下的兒媳孫媳,想著她們私下裏辦的那些個事情,有心不理。隻是想到了寶玉,仍是擺擺手,有氣無力道:“你們且出去罷,讓我跟福晉好生說說話。”

王夫人寶釵聽了這個話,麵上都有喜色,當下起身告罪出去了。邢夫人卻是渾然不知何故,唯鳳姐兒擔憂地看了一眼黛玉,卻也隻得跟了出去。

一時屋子裏頭隻剩了賈母黛玉並幾個丫頭,賈母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