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我這樣是不是很蠢?’”程芊忍住笑,一本正經地模仿當時的情景。“我邊點頭邊說:‘恩,是挺蠢的。’然後,他就一臉鬱卒地躲到一邊去了。”
唐希試著想象那副畫麵——打扮成麥當勞叔叔的沈卻,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無人的角落,沒人邀他跳舞,也沒人願意與他共舞,他隻有滿臉羨慕地望著舞池中狂歡的人群……
她絲毫沒有想笑的衝動,隻覺得有股酸酸的滋味漫上心頭,不是委屈,也不是同情,她不懂那是什麼感覺。二十三年來,她很少有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而她也一直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事能影響得了她的心緒——在她認清她和母親是分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後。
“你沒事吧?”程芊蹭了蹭她的手肘,偏頭覷著她有些恍神的表情。“想什麼呢?”
“想你那晚怎麼也不見蹤影。”她很快回神,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心▼
沒有哪個做賊的會擁有那份從容、淡定的氣勢吧?即使在察覺到警衛的迫近,他也不曾流露出任何驚慌或恐懼的神色,就連吻她的時候,她也能感覺出他對那個吻的認真與投入——沒有原因,她就是這麼覺得。
無論他是不是賊,她都應該要生氣的,不是嗎?畢竟他輕薄她是事實。依照她對男女之情的保守與矜持,她根本不可能被冒犯了還不動怒,甚至任由這種事情發生而沒有絲毫的抵抗。但她沒有。盡管這太不符合她平常的個性,但她不想欺騙自己。
“對了,”程芊像想起什麼,正色道:“舞會結束的時候我找過你,你提前走了嗎?”
“沒有啊,應該說我是最後一個走的。”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男人和那個吻。“我去了後花園,回大廳的時候你們都走了,隻看到麥茨兄妹倆。盜竊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我也搞不大清楚,”程芊皺起眉,作了個莫名其妙的表情。“舞會進行到一半,就聽到警報鈴響的聲音,然後麥茨家的傭人、侍衛就上上下下地檢查、搜尋,還把客廳都包圍了。”
“什麼東西被偷了?”她隱隱覺得這場盜竊事件不太尋常。
“怪就怪在這裏,什麼貴重物品都沒丟,但是特意趕回來的雷納看起來卻特別生氣,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經過這次事件,她對雷納已經沒有任何遐想。
唐希想起當時見到雷納的情景,他正跟蘇珊娜吵架。一個對自己的妹妹都那麼粗暴的男人,她沒有半點好感。
“既然東西沒有被偷,他幹嘛那麼生氣?”
“誰知道?”程芊聳了聳肩,語氣帶點嘲諷。“也許有錢人就是這樣,對財富的重視更甚於親人。”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為了爭奪財產、權力而骨肉相殘的新聞?
是這樣嗎?低下頭,她回想起那晚蘇珊娜在提到自己的哥哥時一臉落寞的樣子,他們之間關係的不融洽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憑直覺,她認為蘇珊娜其實是很崇拜自己的哥哥的,隻是雷納對她卻缺乏一絲兄長對妹妹應有的關愛。
有個各方麵都表現突出,卻吝於給自己一點關懷和嗬護的兄長,應該是件很遺憾的事吧?比起來,至少她的名人母親從小到大都對她寵愛有加,盡力給予她最好的,她算是很幸運的了。
也許她該更正自己原先的看法,她跟蘇珊娜並不是同病相憐,她應該為有個愛她的母親而感到知足。
“喂,凱倫,”程芊撞了撞她的肩,朝門口努嘴道:“你的沈卻來了,你可以去問問他那晚是躲到哪裏去了,讓你左找右找都找不到。”
她聞言抬起頭,順著好友的目光望過去。沈卻還是和往常一樣頂著雞窩頭,戴著黑框眼鏡,腋下夾著一本書筆直地朝最末排座位走去。他今天似乎來得比平常晚了點。
奇怪,她好像才發現原來沈卻長得好高,一米八是鐵定有的吧!
“嘖嘖嘖!”程芊邊咂嘴邊不停地搖頭。“我要是有這樣一個男朋友,我絕對不帶他出去見人。”
“是啊——”唐希刻意拖長音,斜睨著她嘲弄道:“有誰能比得上你的阿娜達西蒙呢?不然你也不會在舞會那天和他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啊!”
“喂!”程芊臉上好不容易消褪的紅潮又有回湧的傾向,抗議似地推了她一把。“說不贏你可以了吧!你就去找你的那位完美先生吧!”說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