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第一反應是拒絕。“我看我還是……”
唐希不等她講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老實說,除了西蒙這幾個男生我都不認識,你來了我也不會那麼尷尬。你看在場的隻有我和薇妮兩個女生,他們卻有四個,你幫幫忙也來湊個數嘛!”
她這番話說得既真誠又體貼,蘇珊娜發現自己拒絕不了她的好意。“好吧!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因為都是熟人,西蒙和他那幾個朋友都認識蘇珊娜,所以大家很快就打成一片。
選了一個包間,一行人點了些吃食和酒,又拿出特意訂好的生日蛋糕,一邊吃一邊聊好不熱鬧。白夜酒吧貴得果然有它的道理,包間裏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電視、卡拉ok、電腦樣樣不缺,絕不會讓人無聊。
唐希本來還在想怎麼應付這些男生,蘇珊娜在場倒是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也許是富家子女出身,習慣了這種多人聚會的場合,一到人群中,該怎麼說話該怎麼調節氣氛她顯然拿捏有餘。
西蒙的這幾個好友都是亞洲人,一個來自日本,另兩個來自韓國,看起來都青青澀澀的,不過一旦和他們玩熟以後就知道他們有多瘋狂愛鬧了。身為西蒙的女友,程芊被“敬”了不少酒,說是敬其實說灌還準確些。唐希這個外人也沒能免俗,被那位壽星——也就是來自韓國的樸樹遠頻頻勸酒,像是不灌醉她誓不罷休一樣,後來程芊還調侃她說這位樸樹遠先生大概是對她一見鍾情,打著讓她“醉酒失身”的主意。
唐希不常喝酒,酒量也淺,不像程芊和蘇珊娜這兩個久經戰場的酒國英雌。沒多久她就有些反胃了,搖搖晃晃地一個人跑到衛生間去吐。好不容易吐完,用清水潑了下自己的臉,清洗了嘴巴,總算感覺舒服了一點。她眼瞅到窗外,看見天已經黑了,時間似乎一晃就過去了。她萌生回家的念頭,一邊琢磨著該怎麼找個合適的理由提前退場,一邊慢慢從洗手間出來。
洗手間離他們的包間有一段不算短的狹長過道,此刻過道上沒有人,光線也有些昏暗,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正要拐個彎去敲包間門的時候,一道黢黑的身影包圍住她,就像一張無邊無際的網罩住她全身。
“你……”才驚恐地吐出一個字,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身子被迅速地移到一個黑暗狹窄得毫不引人注意的牆壁死角。
那縛住她的人十分高大,還戴著一頂帽子,除此之外她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或者其他身體特征。
唐希的心驚跳得都快蹦出來了,她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像看著一具讓人驚悚的死屍,或是一個恐怖的惡魔——雖然她什麼也看不清楚。那頂帽子下的臉孔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那人先是靜靜地凝視了她半晌,然後頭慢慢垂下,一點點地靠近她的麵龐,而他的手臂也慢慢緊縮,像要把她困進一個跟他的胸膛和臂彎圍起來一樣大小的牢籠。
“你為什麼總是學不乖呢?”那男子的嘴唇就貼在她的耳畔,每一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就像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頰。“麥茨家的人,你還想招惹嗎?你忘了之前的教訓了?”
她身體一顫,四肢和喉嚨像被某種力量牽製住似的無力掙紮,也無力發出聲音。她腦海裏隻有一種意識:這個男人認識她,也知道她曾經曆過的事!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這個人到底是誰?不等她細想,那人像存心不讓她^
他的表情一片赤誠,目光也清澈如水,宛若一隻毫無殺傷力的幼獸。“上次在圖書館對你說的那些話,我……並不是有意要傷害你,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