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他沒興趣管也管不著,但是她……“你想要多點家人嗎?”
毛曙臨垂眸瞅著他。“……嗯。”
“你覺得我怎樣?”他開門見山地道,沒興趣把商場上那套半迂回半威脅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宮爺?”這一回,她聽得很清楚,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宮爺,我配不上你。”
第一次踏進宮府,她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人,他的富有,是幾乎雄霸一方的,他的身份讓她好躊躇。
“什麼配不配?我可不在乎你未婚有子,我在乎的是,你心裏有沒有我?”他拉過她細致的手。
她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抽回手。“那麼,宮爺的心裏可有我?”
“若是沒有,我何必問你?”這傻氣的丫頭。
毛曙臨默默地垂下卷翹長睫,沒應話。
他倒也不急,耐心等著,黑眸來回打量,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這兒是你的房?”
“是。”
“你喜歡繡花?”
“嗯。”
“牆上那幅是你繡的?”
毛曙臨被輕握住的手微顫了下,長睫微微掀動。“是。”
“繡功相當好。”錦繡布莊底下,有不少設計織造圖和繡樣的布匠,還有繡工上等的一批繡娘,但可以將山水繡入布料的,沒見過。“那地方……”
她驀地抬眼。“宮爺見過?”那琉璃似的眸子閃亮著一絲希望的火花。
“好像見過。”他濃眉微蹙,回想著說:“以前我曾經出過事,醒來時所在之處和你所繡之地極像,但是我……”
額際突地狠抽了下,教他屏住氣息。
瞧他突地打住不語,她隨即察覺他的不適。“頭又疼了?”她立即替他揉著額際。
她的指尖仿佛藏有魔力,寸寸將他乍起的痛楚緩拈,教他抽緊的心也隨之平緩不少。
“已經許久不曾痛得如此頻繁了。”他粗聲道,咬緊牙鎮住體內快要暴動的痛。
“宮爺,你得要去看大夫。”她擔憂極了,手上的力道不敢太重,隻能緩推慢揉,就怕一個使力不當,教他更加難受。
“沒用,老毛病。”痛楚遞減後,他暗籲了口氣,“十年前,我曾摔下一處山崖,腦袋受創,從那之後頭痛就像是鬼魅似的,愛上我死纏不放。”
他說著,笑得很自嘲,實在對這纏身多年的頭痛無可奈何。
“很痛吧。”她不舍地將雙掌平放在他額上,恨不得能夠把纏著他不放的痛全都吸收過來。
“有你在我身旁,我就不痛。”這可不是什麼違背良心的肉麻話,而是她真的給他如沐春風,渾身舒暢的感受。
痛依舊,但確實減緩了。
“宮爺……”她細軟的嗓音柔嫩低喃著。
“你不願意嗎?”
“我……”她不知所措。
她有話想說,卻又覺得說了又有什麼意義?他是個富豪人家,而她不過是鄉野孤女,憑什麼和他在一起?
若他亦隻是個尋常人家,也許……
“你不答,我當你默認了。”他強硬地道,強勢地將她拽進懷裏。
她柳眉微攢。“你是這麼霸道的人嗎?”
“嗯?”這又是怎麼著?怎麼這傻氣姑娘有時老說些讓他兜不起來的話?算了,這不是重點,眼前重要的是,他好想親吻她那看起來極為鮮嫩的唇,他想要嚐嚐她的味道,他想要……
“娘!宮府的人來了!”毛三月像陣風似的刮進房內,就在四片唇瓣就快要貼合的瞬間。
宮之寶好想扁小孩。
誰家的小孩,怎麼會白目到這種地步?
“是嗎?”毛曙臨趕緊掙脫他,靦覥笑著,收攏滑落的幾絡烏絲。
“卑鄙小人。”毛三月哼了兩聲,對這個人的人格極為唾棄兼不屑。
“卑鄙小人是你叫的啊?”宮之寶見進房的人不是朝思暮想之人,也不想再扮殘廢,收起病容,虎眸熠熠生輝,哪裏像個傷患?“客氣一點,若無意外,哪日見著我,可是要叫聲爹的。”
基於愛屋及烏的道理,盡管這小子不得他的緣,他還是勉強忍受了,沒法子,誰要他是曙臨的兒子咧!
既是她的兒子,就等於是他的兒子,就算再不爽,他也得要忍啊。
“誰要叫你爹啊!”毛三月扭著嘴,不屑至極。
“你以為我喜歡啊?”拜托,不用那麼勉強,因為他也不是很願意好不好。
“離我娘遠一點!”
“辦不到。”他涼聲道。
他要是辦得到,就不會為了她而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又醜態百出。
毛三月站在床邊,近十歲的稚嫩臉龐竟出現不符年齡的凶狠。“我警告你,就算你是個大富人家又如何?你以為我娘會希罕嗎?別再接近我娘,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宮之寶挑起濃眉,竟意外覺得興奮。“喔,你想要怎麼對我不客氣?這輩子除了他爹敢威脅他以外,這小子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