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樸素的銀戒指,沒有別的花色,隻有糾纏的小小細碎花紋纏絡。
拉比也有一枚,是利巴他們硬逼著帶上的。
這樣就能圈住誰的靈魂嗎?
“呐,阿優,在想些什麼?”拖著長長尾音的話語撞進耳膜,而自己居然因為走神而嚇了一跳。
“……什麼也沒想。”神田別開眼,想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成功了,拉比並沒注意到什麼。
“優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帥的驚天動地泣鬼神啊?”這才注意眼前人的新裝束,一本正經地穿上黑色西裝,白色襯衫,說實話,這樣的拉比讓神田有些不習慣,他記憶裏的拉比,就是那個會一直一直玩世不恭的笑著的少年,而現在,那個人好像忽然就嚴肅了。
嚴重的疏離感。
“勉強可以看出是人類,可以走了嗎?”毫不留情地加以打擊。
神田在心裏很不情願地想,其實拉比穿這身也很好看。
“好啦阿優不要這樣行不行,在店裏坐一會嘛,外麵很熱,況且離音樂會開始還有一會呢。”拉比有些無奈。
“真是討厭……是什麼樣的音樂會?”
“應該不算音樂會的,聽說是一位女鋼琴家的演奏會。”
……鋼琴?
算了吧,自己不是與音樂有交集的人,聽什麼都一個樣子,隻要不要中途睡著了就好。
不過,亞連在方舟裏彈奏的那種樂器,音色還真是很好聽。
配那豆芽菜真是可惜了。
神田坐在沙發上呆呆的胡思亂想,那種迷茫的神情在拉比看來,真的非常,非常少見。
他記憶裏的神田優,一直都是忙碌的,冷靜而目標明確的,仿佛永遠都不會有迷惘的時候。
他一直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踏進神田的世界,隻能一遍一遍地在門前徘徊,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即使是他也一樣。
然而今天他覺得自己成功地入侵了。
當然他不會知道,就在前一刻,自己剛剛被驅逐出境。
因為神田優,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啊。
……也未可知。
“走吧優,音樂會快要開場了。”
冷冷起身,沒有等候身後的人,聽著那個可以捏出陽光來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阿優真是好冷淡啊,等等我嘛~~~”腳步略略慢了些,於是那隻橘色的兔子就連蹦帶跳地跟上來,耳邊的利巴直嚷“拉比你能不能穩重一些!你那動作配你那衣服像白癡似的!!!”
店裏的大叔有點呆,剛才那兩個,真的是情侶來的?那女孩雖然漂亮可是好冷清啊,那男孩還不錯,不過年輕人嘛,祝福他們吧。
演奏會的大廳很快坐滿了人,來來往往的人,還有門口魚貫而入的人讓神田有了離開的衝動,人好多,真是煩。
但是拉比好像看透了神田的想法,於是他更用力地捉住神田的手,在他耳邊說“我們是雙人包間,不會和這些人坐在一起的。”神田稍稍有點安心,但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不動聲色地掙開了拉比的手。
盡量和他遠一些吧,不然可能真的會陷進去的。
拉比的手指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再次拉住神田的手。
他怕他生氣,很怕很怕。
可是兔子,你這樣的話,這樣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話,就不再是兔子拉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