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魏珠小聲喚道
“何事?”
“皇上,眾大臣都在門口跪著呢”魏珠話語極輕,明顯的底氣不足,生怕說出來,惹怒了康熙。
跪著?康熙遲疑,這無端端的,一大早兒,重臣跑到這跪著作甚?
“知道他們為何跪著?”康熙語氣平穩,不似喜怒。
“回皇上,眾大臣說,皇上為了太子操勞,父子情深讓重臣感動,可是,皇上為了太子的病情,已經綴朝十日有餘,如此下來,朝政。。。。。。”魏珠越說,聲音越輕,垂首,不敢去瞧康熙。
“哦?眾臣如此操心國事,朕心甚慰,傳旨,說朕今日早朝,讓他們都去太和殿候著吧”康熙無怒色之樣,說了些場麵話兒,便遣了魏珠去傳旨了。
魏珠剛出了門,胤礽方從睡夢中醒來,他的醒來,是被康熙和魏珠的談話聲吵醒的,很是不情願,這個身子實在太虛弱了,潘安本想多睡會,可看來,不能如願了。
“皇阿瑪”胤礽輕聲喚道。
康熙連忙回過身去,說道:“保成啊,是不是吵醒你了?”康熙一連十幾日的看守,麵容倦乏,一連十幾日照看,讓這位帝王,已是疲憊不已。
胤礽搖了搖頭,說道:“皇阿瑪,方才的話,兒子都聽到了,兒子甚是慚愧”胤礽聲聲責怪自個兒,這是康熙沒有料到的,沒想到的是,胤礽竟然在病後,竟會這般,如此一來,也讓康熙更加心疼胤礽。
“保成不許胡說,何來慚愧,你是朕的兒子,你生了病,皇阿瑪照看你是當然的”康熙類似說笑一般,跟胤礽說著,聞言,胤礽心中一暖,隨即說道:“兒子自知,皇阿瑪乃一國之君,應該心係江山社稷,重大業,舍小節,不該為了兒子的病,懈怠了朝政”,這些話,是潘安想說的,他經曆過的太多,自古君王,懈怠朝政的後果,都是覆滅江山啊,而麵前的這個人,也是一個君王,一國之主,潘安被他父愛感動,才說此肺腑之言。
這些話,康熙怎會不懂?隻是,這些話從一個四歲孩童口中說出,外加胤礽那稚氣的聲音,甚是讓康熙寬慰。
“保成,皇阿瑪問你,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康熙一邊問著,一邊摩挲著胤礽柔嫩的小手。
潘安忽覺不好,被親情弄暈了頭腦,竟然說了與年紀不相符的話,潘安反複斟酌,既然這個身子是太子,而且年方四歲,應該讀書學識了,不然何以立為儲君?
心中篤定,才開口說道:“皇阿瑪,兒子是聽師傅們教的道理中,悟出來的”胤礽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兒子僭越,請皇阿瑪責罰”
要說這為官之道,潘安也經曆了五十載,自知宮中規矩,可能朝代上會有變化,可規矩也是大同小異的。
聞言,康熙便大笑了起來,他這個兒子,還真是聰明,聰明好,朕的兒子,就該如此,就該天資聰慧,康熙自詡明君,他的兒子,當然也不是池中之物了。
“好個悟出來的道理,好個悟出來的道理,保成啊,你這般聰慧,就算僭越,皇阿瑪也不責罰”十幾日來,康熙從未有過好心情,單不說胤礽的病情,就是吳三桂稱帝一事,也夠讓自己頭疼的。
此時這般,胤礽一番話語,竟然康熙的心情寬慰幾分,也算好事一樁。
魏珠一直候在門外,聽著裏邊的父子談話,心中自是感歎,可眼看上朝時辰到了,也隻好進去擾了那父子情深。
“皇上,早朝時辰到了”魏珠打千道。
聞言,康熙伸手捏了捏胤礽肉嘟嘟得臉蛋,說道:“保成,皇阿瑪要去早朝了,你好生歇著,在睡會,待皇阿瑪早朝過後,在來瞧你”語畢,康熙衝胤礽眨了眨眼睛,一個很是寵溺的眼神。
這個眼神?是多麼的寵溺,這讓潘安在次感到溫暖,內在靈魂已是年過半百,沒想到換了個身軀,竟然這麼容易被感動,難道說?人在經曆過生死離別後,就真的會改變嗎?
康熙見胤礽不語,亦是盯著自個兒,心中以為,胤礽不舍自己,康熙心笑,方才還和朕說些大道理,讓朕顧全江山社稷,可現在又一副依依不舍,還真是個孩子。
“皇上”魏珠實在憋不住了,就見這對父子,你瞧著我,我瞧著你,誰都不語,眼看早朝時辰將近,也顧不得規矩禮法,便出聲打破了沉默。
“保成,皇阿瑪早朝去了,在睡會”語畢,康熙又替胤礽掖了掖被角,怕著涼,隨後才起身離去。
康熙走後,殿內靜了下來,胤礽靜靜躺在床上,想著醒來所發生的一切,他是個皇子,還是一國儲君,太子殿下,而剛走的,就是一國之君,自己的父皇,不對,這裏,稱作皇阿瑪的。
知道的,就是這麼多,前世的記憶大概起不了什麼作用,看來,日後要尋個法子,把這裏的事情弄弄清楚,雖然隻有四歲而已,也不能太粗心大意,若是露了馬腳,讓這位皇帝察覺,事情就不妙了,試問,無論昏君還是明君,都有為君之道,帝王心術豈是小瞧?可是,又該用什麼法子呢?如何是好?
胤礽翻來覆去的思考,最終也沒想出個一二,最後索性放棄,還是照料好身子吧,沒了身子,自然就無法成就一切,算了,先睡一睡,醒來在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