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下了床,走到房間裏的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還是那種鮮紅如血的酒,映在橘紅色的燭光下,愈加透出冰冷的感覺,埃蘭微微皺了皺眉,對於洛伊的品位依然無法理解。

沒有立刻聽到答案,洛伊轉身又朝埃蘭走了過來,頭上那頂三角形的藍色睡帽帽尖上掛著的絨球在他走路時會一點一點的,特別好笑。

埃蘭的視線始終盯著那個帽尖,笑意越來越難忍,最後終於笑了出來。

「伯爵,您為什麼會戴著這樣一頂睡帽?」

「嗯?不好看嗎?」

「隻是感覺和您不太合適而已。」不僅僅是不合適,簡直就是非常不合適,感覺這樣的帽子戴在凱頭上大概會比較讓人可以接受。

洛伊低聲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帽尖上的絨球,感慨地說:「這是我父親去世前最後送給我的禮物,當年他給我的時候我還不能戴,現在戴著就正好了。」

難得看到他露出這樣平靜柔和,還帶著淡淡傷感的表情,埃蘭微微怔了怔,心裏不由得覺得有些心疼。

原來洛伊也嚐過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本來還以為像洛伊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族是沒有經曆過任何苦難的。

洛伊收回手,喝了一口酒,又把話題拉了回去,「好了,菲爾德先生,還是快點告訴我您的理由吧,否則我隨便帶著陌生人過去的話,艾裏斯可能會不高興哦。」

這個說辭顯然足夠充分,埃蘭想了想,決定還是和洛伊商量一下。他點了點頭,抬手開始解開自己風衣的鈕扣,很快地脫下了風衣之後,又去解襯衫的鈕扣。

洛伊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訝,兩三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隨機便饒有興致地微微瞇起了眼睛。

埃蘭很快脫光了上衣,赤摞的上身肌理分明,算得上完美的胴體在燭光下看起來分外誘人。

洛伊直直看著他冰藍色的眼眸在燭光的映射下隱隱透出了紅光,他放下手裏的杯子,往前走了一步,將埃蘭直接逼到床邊。

「菲爾德先生,您這樣主動我實在是很高興。」朝著埃蘭健美的胸肌伸出手,洛伊變起了眉眼,笑得十分愉快。

「伯爵,您誤會了。」就在洛伊的手要貼上埃蘭的胸口前一刻,埃蘭突然伸出雙手,用力握住了洛伊的肩膀。

到手的美食眼看著飛走了,洛伊有些遺憾地皺起眉,抬頭看向埃蘭的眼睛,笑著問:「嗯?菲爾德先生,您難道不是在向我發出邀請嗎?」

埃蘭不由無言,接著無奈地說:「伯爵,請不要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是想給您看我的傷口,不,應該說,曾經是傷口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埃蘭放開了洛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洛伊眨了眨眼睛,盯著那完好無損、沒有留下一丁點傷痕的肩膀,托起自己的下巴說:「啊,恢複得很完美呢,菲爾德先生。」

「您不覺得完美得過頭了嗎?還不到七十二小時。」

「嗯,確實,這就是您想去見艾裏斯的理由?」

「沒錯,我想也許他可以給我想要的答案,或者,伯爵您願意為我解答?」認真地看著洛伊的神色,埃蘭問出這個問題後卻覺得有點緊張。

如果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那他身上等於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背後隱藏的東西他是否可以承受,他不知道。

洛伊沒有答話,他以及感覺到了埃蘭的緊張,從埃蘭握住他肩膀的指尖仿佛傳來微微的顫動,那顫動讓他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