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的獵人,大多都是因為被異族殺掉了親人才會被協會收養,對於這些人來說,異族的血液是他們無法接受的東西。但是如果不接受的話,他們永遠無法和異族抗衡,你明白嗎?」
現實就是如此殘忍,異族天生就是人類的克星,不論你如何反抗,隻要你沒有力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等待你的就隻有死亡。
埃蘭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越是明白,越是覺得心寒,結果他們還是要借助異族的力量,才能勉強爭取生存的權利。
好一會兒後,他歎了口氣,低聲問:「所以,真的是協會和異族訂立了契約,然後將血液注射到人類的身體裏嗎?但是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呢?」
羅克雷斯點了點頭,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左手手肘的內側有一個刻印,刻印的形狀是一隻狼頭,「你還記得這個嗎?」
「記得,這是獵人的標誌,所有獵人身上都有這樣一個標誌,隻是部位和形狀不同而已。」
埃蘭說著卷起了自己的褲管,他的右腳腳踝內側也有一個刻印,隻不過他的刻印不是一頭狼,而是一個上弦月。
「沒錯,獵人的刻印就是契約,而血液則是在身體檢查時注入的,大多數獵人來到協會的時候還是很小的孩子,他們不會記得這些事。兩種不同的刻印代表了兩種力量,分別是狼人和血族。」
「也就是說,到現在還有異族在和協會合作?」
「是的,就像人類中也有殘暴的人一樣,異族中也有善良的存在,和協會合作的異族都已經和人類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他們非常支持人類為了生存而努力。」
埃蘭皺著眉陷入了沉默,羅克雷斯的話和洛伊的話同時在腦海中浮現了,原來異族和人類共生真的是可能的,他之前也許真的太絕對了。
也許他不能因為經曆過十歲時的那個夜晚,就將所有的異族都歸入仇視的範圍。
沉思了片刻後,他又問:「艾裏斯說,繼承的血統越強大,獲得的力量就越強大,那我們身上的血液到底是什麼血統,協會知道嗎?」
「很可惜,這一點我們無法確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協會保留了數百年的血液,大多都是很強大的異族身上的血。那是從上一次的聖戰中保留下來的,其中甚至有王族的血液,隻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我們始終無法分辨血液的來源,所以獵人們都是碰運氣而已。」
這樣的說辭和艾裏斯的說法是一致的,埃蘭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在地下室時聽到的話,他忍不住把那件事告訴了羅克雷斯,並且問:「協會到底有沒有從抓到的異族身上取過血液?」
羅克雷斯的神色變得很嚴肅,可見在這件事上他也有很多掙紮,他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答話:「有過,數百年下來,當年儲存的血液已經快用完了,協會隻能透過這種殘忍的手段取得新血液。」
殘忍的手段……
埃蘭覺得心裏驚跳了一下,就像是有人拿著針在他身上深深地紮了一下,而且很突然,刺得他整個人縮了起來。.
都是真的,就算已經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覺得很難以接受。在他眼中,人類麵對異族時從來都是弱者,是因為要活下去,他們才會和異族戰鬥。
可原來擁有了力量的人類也不過如此,一旦取得了戰鬥的勝利,人類的本質其實和異族根本就毫無二致。
那個異變者說的沒錯,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有力量的人注定擁有強取豪奪的資格,不管他們本身是異族還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