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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 01

[並不是還是留在那個美好的年紀。]

[隻是從分離的那一年開始,我們的時間就已經停止。]

不管是自願還是不願,不管是沉睡在哪裏的人還是在外麵等待的人或者是仿佛事不關己的人。

心裏的歲月,不曾更動。

留在了永永遠遠的十九歲。

西西裏的深秋並不是很冷,陽光有些慵懶仿佛古井裏的粼粼波浪,水一樣細膩的流淌。

淺銀色的光澤帶著海浪的質感滑進房間,沒有了平日裏暗紅色的厚重窗簾和雕花玻璃窗的阻擋,更加放肆的合著風的旋律在靜謐的房間裏跳舞。

暗紅色的房間被淡淡的陽光照亮塗抹上溫和卻冰冷的觸♪感,血腥的顏色被流水淡化失卻了本初的問到反而讓人有些不適——不管之前的味道是不適更令人不安。

銀色頭發的漂亮孩子微微歎一口氣,眼角瞟到被風吹亂的長發卻無能為力。

雨戰之後能活命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再告訴他還有恢複的可能那簡直就是讓他吐槽一句說我靠著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像我這樣的人居然還被神眷顧麼。

連自己,都不肯原諒自己麼。

床上安睡的人難得的平靜,臉上暗紅色的傷疤好像增加了又好像沒有,身體有好多地方纏上繃帶一睡就是幾個星期,雖然中途有些時候轉醒可還是處於半昏迷狀態,生命活動緩慢到幾乎停止。

輪椅上的人艱難的動了動脖子,整個人被固定在冰冷而堅硬的地方真是不方便。

他有些煩躁的看到自己被風吹亂的銀色發絲,又有些無奈的歎口氣繼續靜靜地看著熟睡的首領。

閉上眼睛,全身放鬆。

不是在炙烈的冰裏沉睡,本來就俊秀的容貌更加生動,刪除了往日的暴虐陰沉剩下的隻是孩子一般幹靜的單純,毫無顧忌毫無城府,每一個細致的角落可以更清楚地注視,情不自禁目不轉睛,就好像那黑暗的八年裏的仰望虔誠如仰望光滿萬丈的神,就隻想那樣注視直到永遠。

不,不對。

不想一個人寂寞的注視,就好像在斯堪的納維亞寒冬的風雪裏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教堂壁畫祈禱,空虛無奈到快要哭出來。

[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啊,Xanxus。]

[你知道麼。]

[你會給我答複麼。]

床上的人始終如一的熟睡,勻長的呼吸靜謐而安詳,配合著地中海午後的淺銀色陽光和微涼的風,卷席了銀發少年視線裏最溫柔的部分,粘粘稠稠把斷了線的風景和記憶縫到一起,細密的針腳花費了他整整一個輪回的耐心,隻是想把眼前的一切作成一種幻象讓自己以為時光倒回了從前,那無憂無慮的悠閑時光。

可是,早已經回不去了。

十九歲的年華一去不複返,黑發少年身上的傷痕和銀發少年及膝的長發。在誰都走馬觀花的這世界裏宣告著嘩啦啦傾瀉如洪水的光陰,折射出記憶裏每一個不願想起的暗角清晰如昨。

銀色頭發的漂亮孩子往後靠了靠想讓自己更舒服一點,清瘦的背脊抵上了堅硬冰涼的輪椅靠背,他忍不住在一次發牢騷說是那個混蛋把他的手腳都綁起來的反正都打上了石膏又不會逃跑!!!

他無奈的仰起頭歎氣,修長的勃頸延伸出優美的弧線,咧開嘴角的時候扯痛了臉上被隱藏在繃帶裏的傷口。

距離戒指爭奪戰結束已經快一個月了,瓦裏亞的傷員全部被轉移到了原來的處所被精心的照料,但所謂的精心也隻是漫無邊際的空白含義名顯的敷衍,在所有的傷口完全複原之前享受最後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