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把臉一沉:”令出必行,是你輩該當,不要當自己還是賊。”
“又被上頭嗆聲?官家性子忒急噪,這事需要慢慢來。”強盜完全沒有緊張的感覺。
“你兩日內就將一夥南旦賊和一夥倭人掃平,且隻憑你手裏那夥賊。如今給你一倍兵力,船艦炮彈皆足。卻不肯戰?”
狼修翹著腳,應道:”沒法子,出身海上的兄弟,沒彩頭是不拚命滴。”
江濤怒得手發抖:”保家為國,要什麼彩頭?!”
狼修期待地看著他:” 問我要什麼彩頭?那容易的,將繳獲得來的,通通分把兄弟們。”
江濤大怒:”朝廷養兵素來豐厚,難道軍餉不夠?竟如此貪婪!”
“卻讓大人得知,從前我等做的,雖然是殺頭買賣,不過海上貿易往來,獲利極豐,一年也有幾十萬兩銀子入庫,如今放下了生意做窮大兵,卻是誰來養活一家老小?”
江濤冷笑:”國家明令海禁,為的就是防你等禍害邊界。若無匪患,海邊那裏有吃不上飯的黎庶。”
“禁不來的,如今南洋海路早已打通,西麵東麵俱有外國商賈來往,我大然絲綢茶葉與他們換寶石香料,是一本萬利買賣。殺了頭也不能不做,如何禁?卻是因為海禁,南旦和倭人這等下三濫的窮要飯,跑到我大然海岸徘徊,他們無有什麼可賣於我朝的,羨慕大陸富庶,自然要搶一把!若能開禁而明法律,整肅邊境,收得稅就準許財貨流通,卻是好大一筆進項。比之田地賦稅,更為可觀。”
江濤一付: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嗎?的神色。
卻是他早聽露央王說起。
然而一年平倭的軍令狀在,如何容得他慢慢等朝廷的旨意?
狼修也不睬他,行禮就走。
江濤隻得使別的營先調動,預備領軍。
殫精竭慮數日,忙得不可開交,虛弱的身體,實在有點支持不住,晚上在研究海圖的時候瞌睡起來,突然半夜醒轉,聽外頭模糊有怪聲。
他伏在桌子上聽一陣,發現是他兩個旗牌官的聲響。
兩人都是滄吳當地人,長得端正出身也好,因之提拔做旗牌,一個叫王甲一個叫陳二,隻聽那王甲道:”小聲些,莫叫將軍聽著。”
陳二喘熄不停,啞聲道:”勿要那麼用力啊。不行了!”呻[yín]裏頗帶著媚意。
靜夜裏,皮肉碰擦之聲不絕於耳。
江濤頓是醒了。曉得這是在做那南風勾當。十分生氣,漲紅了一張麵孔,卻哪裏有臉去撞破。隻能重重咳嗽一聲。房外頓時鴉雀無聲。
他既是遇到一次,自然不自覺留心起來。發現他那帳下徐師爺也是個不老實的,同前峰營李管代成日混作一處,摟肩牽臂,情態肉麻。連廚房裏的平頭正臉的小火頭,一日他經過小廚房,都被他撞見了和大師傅那不堪的場麵。
他本道強盜齷齪,看自家人也如此,不禁絕望。
原來南方果然有此風氣。兔兒成群。比之露央地界更為囂張。
他自有一點疑惑,怎麼有那等愛好,貪一個硬邦邦男子身體,又有什麼樂趣?
狼修請客,大家都很給麵子。一個小兵酒酣耳熱的時節,開口道:”老大何必如此拿腔,還讓我們使勁作戲給那將軍看?他一個木頭人兒,白叫幾個兄弟挨了訓斥。一個不小心還要軍法收拾的呢。其實老大夜裏頭直接摸上門去,我們給你把風便了!”
狼修道:”人家是朝廷命官,要真的逼奸不從,如何收場呀?”
一軍醫接道:”那迷[jiān]如何?”
狼修把酒杯頓在桌子上,牙縫裏發聲:”老子沒有奸屍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