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太快的下場。段昔看著已經涼掉的糕點,欲哭無淚。
雖昨晚看師父舞劍到深夜,但段昔今日一大早就起來了。
清晨寒露沁冷,此時佇立廊下,一呼一吸間頓覺混沌盡去,無比清明。
段昔吩咐仆人不要驚擾笛管家,而後便獨自到了前頭的八寶客棧。
八寶客棧曆來隻提供早飯給住店客人,這麼一大早的,見有人熟門熟路從後門進來,在後頭做事的師傅婦人們不免驚訝。再仔細一瞅原來是段昔段公子,店小二趕緊將他迎到二樓臨窗的位子,並用折梅屏風隔出了一室空間。
段昔坐下不久,齊三映就上來了。
他手裏頭端著一副茶具,落座後眯眼道:“段公子,你這趟心血來潮可把我的夥計們嚇得不輕,以為是有哪裏沒有做好,引來你親自監督一番了。”
段昔笑道:“正好可以適當的激勵一下你那夥計們的做事勁頭,提醒他們居安思危。”
齊三映失笑道:“嘴巴這麼會講話,看來下回談生意我這把老骨頭沒有必要跟著去了。”
段昔道:“那可不行,齊堂主,你這張臉就是明月城的活招牌,隻要你一露麵,生意八成就能談下來。”
齊三映聞言哈哈大笑,而後道:“看你這模樣,像是見不到心上人一般,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談談,興許我這多活了二十幾年的經驗能給你些幫助。”
段昔猶豫了片刻後才道:“我確實有事想不通,不過與其說是想不通,倒不如說不敢做更為貼切些。昨晚輾轉反側,一直思索不出結果。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齊三映沏好了茶,茶香四溢,他悠悠道:“看來確實是思春無誤了。”
“……齊堂主。”段昔汗顏,還以為齊三映難得正經,沒想到跟寧如是一副德行。
齊三映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我同你一般年紀時已經追著綠萼跑了整個江南,鬧得路人皆知。”
“綠萼?”段昔不解問道。
齊三映得意道:“便是當年的江南第一才女,如今退隱朝堂多年的右相之女,如今是我內子。”
段昔嘩了一聲:“齊堂主果然厲害!我有聽聞右相之女才色絕佳,非尋常人能見。”
齊三映道:“可不正是。綠萼心高氣傲,聰慧過人,見識遠甚於多數男子,我起初也是連連碰壁,幾次想到自己不過一介平民,無權無勢,又無天資英才,實在是般配不上。後來想想我自小便隨上任金玉堂堂主走南闖北,曆來不重虛禮,為何偏偏要在此處拘泥?人活一世,何必事事講究,有些事糊塗一些未嚐不可。糊糊塗塗,反而是勇氣倍增。”
段昔聽後,怔了許久,喃喃道:“我是不怕,卻怕對方受到非議……”
齊三映淺啜了幾口茶:“你若這也怕,那也怕,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不愧是明月城的人,縱然是從商,也帶著一股子的綠林俠氣,說起話來直白爽快。
“對了,你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說不定我可以從旁協助。”齊三映笑眯眯的問。
段昔道:“不是姑娘。”
齊三映慢吞吞道:“斷袖之癖由來久矣,倒也是人之常情。不知是誰家公子?”
段昔當然不可能說出寧如謙的大名,便唉唉歎氣道:“是雲中月,水中花,可望不可即哪!”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齊三映挑了挑眉道:“所謂雲中月、水中花不過是擅自臆想,勇往直前便是了。做生意不能做虧本,做人也一樣,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以後才能賺個滿缽。光想不做隻能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