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關。”
龍音挑了挑眉,道:“寧堂主何必說得如此沒有人情味,我與段昔關係匪淺,與你嘛,自然得帶上點關聯。”
傻瓜都聽得出這是在挑釁,段昔求饒般看向龍音,拚命衝他眨眼示意——請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殊不知,他這般與龍音親密才真正是在火上澆油。
寧如謙眉頭一擰,沉聲對仆人說道:“送客。”
仆人小心翼翼的看向龍音,龍音本不想善罷甘休,卻更不想看到段昔如此緊張,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寧如謙後,大步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對段昔道:“我下次再來找你。”
“……”段昔笑得臉都僵了。
隨著房門被輕輕關上,房內頓時靜得詭異。
段昔試探著喊了聲:“師父……”他知道自己又惹師父生氣了,可又不太確定師父是在生什麼氣,如果是看到他和龍音過於親密……這是不是意味著師父並不接受男男之情?如此一想,段昔垂首坐在長塌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如謙見他這模樣,眉間慍色再也遮掩不住,他本欲拉起段昔質問,卻注視著段昔的身影,許久才道:“原來你所說過的話,已經不算數了?”
這些時日,他的所思所想皆離不開段昔,從他那句“我喜歡的人是師父”開始,一種莫名的喜悅感就頻頻浮現在心底,煩亂的思緒一朝一夕難以理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段昔於他而言,意義非凡。他對待段昔,不僅僅是因為責任,更多是源於鍾情。
可是,這俗世本就不該出現如苑子野和徐淮長那般的師徒。
他本應順勢斷絕段昔的念頭,然而看到段昔和龍音竟如此交好,怒火及某種不知名的情緒頃刻間將他淹沒。
可他的問話卻顯得尤為平靜,一如往常。
聽到問話,段昔愕然的抬起頭看向寧如謙,眼中一片迷茫:“師父?”他從未如此緊張過,緊握的手心全是汗,似在等著生死判決,腦袋都渾渾噩噩的。
果然是……不記得了。寧如謙對人對己都是狠心的,如果不是他該得到的,哪怕內心傷得血流成河,他也一樣會鬆開手,外人隻道他無情無欲,可誰又知道注定要成為雙雪堂堂主的他在這二十餘年放棄了多少。
抓周時,他抓到了一把劍,從此成為明月城的守衛者。
往後他拿起任何東西,都要舍棄。
曾幾何時,他以為天真活潑的謝瓊羅會一直陪著他,即使是世家聯姻,即使他當時對謝瓊羅毫無感情可言,可他願意去努力,隻要謝瓊羅能對他多笑笑,能在他身邊呆上一整天都不覺得沉悶、厭煩。
最終,他還是一人一劍。
好似“寧如謙”本該如此。
他亦一度以為自己本該如此。
可是段昔出現了。
……罷了,終究是曇花一現。
寧如謙眉間一鬆,無言的轉身欲走。
就在這一霎時,段昔忽然明白了寧如謙的問話,慌忙站起身,拉住了他,拚命搖頭,語無倫次道:“不、不是,師父,算數的,永遠算數!真的!剛剛大哥是跟我鬧著玩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說得很急,生怕寧如謙不聽他所講,拂袖離去。
寧如謙回身看他,視線從拉著他手臂的手,緩緩移到臉龐。
看到他焦急的神色,眼眸中再真實不過的強烈感情。
寧如謙按住段昔拉他的手往下滑脫。
段昔心頭一跳,以為師父已經不打算原諒他,索性撕破臉皮,張手將寧如謙死死抱住:“師父,你不可以趕我走!我第一眼看到師父,就喜歡上了!我也沒辦法,我就是喜歡師父,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