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沒有,爾等那處尋去!”零零散散傳來幾撥人的腳步聲,偶尚能聽聞不遠處有細碎的人聲,“剩餘隨我來!”
是侍衛來尋了。
亓傲乾仍不罷休,欲上前去提連妙伯,而那幫侍衛手腳也快,遠處已然能見到幾盞燭籠的星光。如果此時動作太大,必然會被人立刻發現,即便隻單一人想全身而退,也隻可小心挪行。
亓傲乾緊盯連妙伯,此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雙拳緊握,手骨被握得哢哢作響。他想喚連妙伯的名字,大聲地喚,但終是猶豫了,他害怕把侍衛招來。
連妙伯站的地方極暗,教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隻知他正站立著,極孤單落寞的,讓人不覺有種應當有個人站在身邊陪伴的錯覺。
那群侍衛越來越近。站了片刻,連妙伯終於轉身走了,亓傲乾也沒有叫住他。
這時,“殿下!”接著,接二連三有人呼喊。
群聲過後,幾點燭光便朝這邊移來。
“殿下!原來您在此處。”群首的一位侍衛行禮道,隨行的一眾也跟著紛紛行禮。
“何事?”聲色已然恢複到一貫的冰冷低沉。
“回殿下,宴會將散,皇後娘娘方才見您出殿後遲遲未歸,特派臣等來尋您。”那名侍衛單膝跪地,抱拳垂首道。
亓傲乾劍眉一皺,隨後不動聲色道:“起來吧,隨本宮回去。”
“是。”
那名侍衛站了起來,隨後一眾人也都跟著站起來。然而為首的那名侍衛的目光卻總不住地向亓傲乾身後探去,窺那條曲幽的小徑。
亓傲乾跨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喝道:“看什麼?!”語氣裏不掩慍怒。
那名侍衛斷然沒有想到亓傲乾會直接擋住他,顯然被嚇得不輕,立馬跪下恭敬道:“殿……殿下……臣,臣方才看見有個人影……”
“何來人影?本宮方才一直在這兒,此處就本宮一人!”
“可是明明……”
“莫非是本宮眼拙?”
“不,許是臣看錯了……臣知罪。”
亓傲乾冷哼一聲,麵不改色:“滾。”
那侍衛也著實生怕亓傲乾怪罪,訕訕道:“是……”便拜退了。
————
連妙伯回去的時候,老皇帝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皇後便讓管事將皇帝抬回了寢宮。
晚間,昭明宮的一眾人見到妙伯回來,都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墨書見連妙伯行色匆匆地進了門,連忙去扶,吩咐道:“春雨,快倒水。”
“是。”春雨遞去一杯水,“公子。”
“公子,您怎麼才回來?這都亥時了,奴婢們可都急死了!”春雨挨著連妙伯小聲抱怨道,看來是真的萬分焦急。
“春雨,沒大沒小!”墨書喝道。
“無妨。”妙伯放下茶杯道,“墨書,你後來回來時可察覺有人跟蹤?”
墨書是幾個人中唯一一個有些功夫底子的,警覺性也不低,所以平常走動時妙伯一般會叫她陪同。
“未曾。怎麼了公子?”
“今日在園內有人跟蹤我。”
墨書連忙又問:“那公子可知是何人?”
妙伯抬頭看看兩人,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清夏呢?她可回來了?”
“清夏?”墨書反問。
“沒看到啊……”春雨一臉茫然地回道。
妙伯神色一淩。
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不好了不好了!”
“樸衣?”
“清夏……清夏……”樸衣不失狼狽,跑到殿外的門檻邊倚著門框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