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滿門上下又幹了一天活,婚禮的正日子終於到了。早上五更天不到,褚掌門就起了床,難得的自己出去打了水,回來洗臉刷牙換了衣服,就帶著過來幫忙的莫師弟,悄無聲息地潛伏到了尹師弟房門之外。

饒他起得這麼早,還是比尹師弟他們晚得太多了。他和莫承鋒趴門外頭偷看時,老夫人已帶著兩個師妹開始替尹師弟上頭了。尹師弟穿著大紅嫁衣,胸`前繡著鴛鴦戲水,頸上帶著金項圈,右手中指上還套著個明晃晃的金戒指,正是那天他親手帶上的。老夫人就站在他身後,拿小木梳替他梳通了頭發,慢慢挽到頂心。

這麼激動人心的場麵,多看一眼是一眼,這輩子A都有的回味了!褚掌門攏共也就這麼點出息,趴在門口看著老夫人替尹師弟挽了發髻——不對,太不像話了,怎麼還是男式發髻?他等了這麼長時間,等的可不是這個!

他激動得腦袋都要伸到窗戶上去了,幸而有莫師弟在底下拽了他兩把,他才又蹲低了身子,帶著些不滿,又不免含著期待繼續偷看。

梳了頭之後,老夫人居然沒給尹師弟上妝,褚掌門等得十分心焦,扒在窗台上幾乎要把頭紮進去提醒他娘。莫師弟在底下幾乎要把他的衣服扯破了,這才把他重又拉扯下去偷看。

不過老夫人也真不愧是他親娘,到底還是在他頭上戴了個花團錦簇的鳳冠,前後又添了幾樣壓發之類,這才讓尹師弟起身。褚掌門在門口看著,這個珠冠可真了不得,尹師弟的頭都壓得抬不起來了,看著可憐得幾乎比得上那位德妃李同誌了。

再想看下去就看不著什麼了,兩位師妹扶著步履略顯沉重的尹師弟回了裏屋,按著規矩不到迎親的人來是不會出來了。可惜他們成親就這屋到那屋,連院都不用出,他得等到一會兒拜天地時才有機會再好好看了。

褚掌門正可惜著,門“吱呀”響了一聲,老夫人從屋裏露出了半張臉來,笑盈盈道:“這孩子,真是性急,一時也等不得。這麼一大早就過來相看媳婦了?快回去,現在你們不能相見,等晚上不就想怎麼看就能怎麼看了?”

褚掌門裝作沒聽見,清咳一聲,拉著莫師弟就回了房,又重新整理一遍衣服,撣去其實也沒有的浮土,等著老夫人招呼他出去。

吃過早餐後,莫師弟就緊張起來。哪怕是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都能讓莫師弟躥過來苦勸他一頓不合規矩之類。褚掌門內擰不過老夫人,外扛不住莫師弟,隻好乖乖地在屋裏坐著,看院中師弟們穿梭往來,擺這個弄那個。

又等了大半天,外頭終於響起了炮聲,男儐相於師弟過來叫他出門。馬是不用騎了,新娘子也連轎子都不必乘,直接從西廂換到正房就行。他辛苦研究了這麼久的婚俗禮儀,感情到他自己身上是一樣也用不上,隻有幾位師弟在外頭放了炮,吹吹打打地把氣氛炒起來就完了。

沒走幾步就到了新房,屋裏幾乎整個都布置成了紅的,喜氣盈盈。老夫人也已經在房中等著新人拜見,一見褚掌門進來就拉著他教育,讓他以後不許欺負尹師弟,要事事讓著人家,想著人家為了他丟這麼大人不容易。

褚掌門聽著老夫人的教誨,又想到自己被尹師弟欺壓的血淚史,幾乎沒吐出血來。後來想到早上看到尹師弟帶著珠冠,身形都壓得佝僂的模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