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峰後院茅舍之內,陸青山與蕭文啟相對而坐。
“事情調查進展如何?”陸青山出聲詢問。
“弟子此前諸地收集線索,打聽到五年前,三師伯曾多次現身於俗世之中,好似在尋找什麼。而其他諸位師伯(師叔)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蕭文啟說完,頓了頓,接著道:“三師伯最後一次現身是四年前,在鹹陰山一帶,此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鹹陰山?”
陸青山聞言眉頭一皺,喃喃道:“鹹陰山一帶,那等荒蕪之地他去那裏做什麼?更何況那裏便是魔教老巢之處。”
陸青山細細思索烏祁山用意,卻依然不得其解,自從五十年前“三聖”判出明山宗,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期間他更是常年在外尋找諸位師兄,奈何時至今日,一如大海撈針毫無頭緒。
蕭文啟見師父黯然神傷,心中猶豫要不要將所知之事稟告,卻忽聽陸青山道:“可是還有事?”
蕭文啟起身跪伏於地,正色道:“此事師父須當做最壞打算。”
“說!”
“弟子半年之前偶獲消息,三師伯隱居於歸元山脈之中,當時弟子不知真假,存著僥幸之心前去查探,終在‘臨天峰’發現線索,那裏似曾有人居住過,可......”
說著,他不由停下話頭,抬首望了師父陸青山一眼,見後者雙目微閉,氣息沉穩,便接著道:“可山峰斷裂,住所摧毀,似曾發生過極大打鬥所致,卻不見任何屍身骸骨,無法確定是否便是三師伯曾在那裏隱居。”
陸青山聞言豁然睜眼,道:“是了,月瑤曾在太極殿所言,曾遇上魔教鬼老前去尋仇,你師伯與一名弟子身死,此事想來不會錯,可是為何那個神秘人能知道月瑤在外門且與三師兄有關聯?”
“神秘人?”
“嗯。”陸青山起身在屋中踱步,腦中細細將自己所知之事連貫起來,沉默許久,卻依舊不得要領。
蕭文啟疑惑問道:“師父可曾想到那神秘人是何人?”
陸青山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一年前,當時為師去往陽炎寺,求見枯心大師,路途中一個神秘人趁為師不察之時,留下這張紙條便消失無蹤。”
話落,伸手將一張滿是褶皺的白紙條遞於蕭文啟身前,後者恭敬接過,展開紙張,隻見四個大字印入眼簾:外門月瑤。
“當日為師便返回明山宗,身在外門暗處窺探,果真有個弟子叫月瑤,但卻並無可疑之處,一時也猜不透那神秘人有何用意,直到偶然一次爭端,她無意識下使出‘禦風決’,為師這才知曉那人用意,而這禦風決乃是你二師伯與三師伯,一時興起所創。”
蕭文啟聞聽,心中震驚不已,道:“那神秘人引師父回宗,便是知曉師父一旦知道此事,定會將月瑤帶回山,這便是他的目的?難道這神秘人是此時宗內之人?”
陸青山微微點頭,道:“目的應不會錯,但絕不可能是此時宗內之人,宗內若有人替她著想,大可直接將其收在門下,何苦如此費心傳信於我,何況乾天峰素與諸峰沒有往來,是以絕無可能是此時宗內之人所為。”
蕭文啟心思較細,聞聽之後,心中已有計較,便道:“極有可能那神秘人是明山宗之人,且與我峰關係密切,能知曉月瑤與我峰瓜葛,說不定......”
話到此,她眼神閃爍不定,似覺自己所想,有些匪夷所思。
陸青山沉吟片刻後,道:“你所想不錯,這人想來便是你師伯無疑,隻是如今你三師伯隻怕遭遇不測,你二師伯倘若在世,依為師小師妹那倔強性子也定不會讓自己孩子踏上修道一途,如今,唯有你大師伯蒼鴻一人尚無音訊。”
“能將諸多心思投注於一個少年身上,若非親非故,斷然不會如此,想來,這神秘人唯有他了。”
蕭文啟聞言,俏臉神色變換數次,嘴唇微啟,喃喃道:“小師弟是二師伯與小師叔的孩子?”
世人皆知當年明山四聖,卻不知當時乾天峰還有一個小師妹,後與乾天峰二師兄結為道侶,一對神仙眷侶,執劍降妖除魔,令無數人為之向往傳頌。
若不是那件“弑師”懸案,說不定他們仍是這修道一途中的佳話。
一念及此,蕭文啟稍稍平緩思緒,問道:“弟子愚鈍,隻是師父如何肯定月瑤便是二師伯的孩子,難道就憑禦風決?”
“非也,當時為師亦以為她隻是你三師伯弟子,直到為師看到她擁有你小師叔之物時,便斷定月瑤是他們的孩子。”
“此物唯有傳承者身死,方可取下,如今出現在月瑤身上,想來,你二師伯與小師叔也已然不在世了。”
陸青山說完,心中不免一陣淒然,神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