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來了這幾位惹事的客,煩躁之餘,說話也不經大腦了,"唉,沒事,就當加料唄"

此話一出,就像捅了馬蜂窩,四個年青仔霍地起身,其中那個青春痘揪起他衣襟,"你他媽找死啊!加料,我給你加料!"

端起碗從頭澆下去,淅淅瀝瀝的湯水流滿他整張臉,林修猛地推開他,用袖子擦擦,厲聲道:"你幹什麼!這碗裏本來就沒有蟑螂,我端來時就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放的了,是不是,小靚仔",青春痘推搡他幾把,身旁另三個年青仔跟著叫囂,"叫老板出來,賠錢賠錢!"

林修被吼地一愣一愣,這明顯就是敲詐勒索,他回過神來,看著店老板畢恭畢敬地涎著臉給他們發錢,等人走後,肥胖的店老板扭頭惡狠狠地瞪著他,臉上的肉都在抖,好像他才是罪大惡極的強盜,"你不用幹了,現在馬上走!快走快走,這個瘟神,剛收你第一天就給我闖禍,走走走!"

書包扔到他身上,空中飄著幾張十元紙幣,"拿著錢快走!真是衰!"

林修張著嘴百口莫辯,做了整整一天,累死累活,最後隻有手中三張皺巴巴的十元?他站在燈光璀燦的十字路口,憋著滿眼眶的淚水,想哭,卻最終選擇仰天大笑,周圍的行人紛紛避著走,不時還傳來幾個字:"神經病!"

神經病,我真的是發了神經!

眼底不爭氣地浮起水霧,川流不息地街頭,他隻看見花花綠綠的車燈一閃一閃,閃的他眼都花了。

吸吸鼻子,別哭,咱是純爺們,不能被那惡少看底。

他累了一天,肚子空空的,真後悔沒有趁老板忙時偷碗粉吃,還想著收工後再吃宵夜呢,做夢!

摸摸隱隱作痛地胃,身心俱疲地靠著路燈杆坐在街邊。

這個時間,他在幹什麼?

林修埋下頭,幹涸的柏油路麵上,"滴滴嗒嗒"地掉著水珠,他盯著漸漸滲進地麵的水漬,嘴角卻是在笑,"陸明濤啊陸明濤,你真的把我算死了,我林修真的沒法離開你,你高興了吧,得瑟了吧,嗬嗬,陸明濤,你真他媽的可惡!"

閉上眼,臉上流下細細的淚線,他偏頭住袖子上蹭蹭,仰頭對著天空深吸口氣,大聲喝道:"我他媽的就不回去,我是男--人!"

在喧囂的街頭,沒有人會理他這個瘋子,他無所顧忌地對著黑色天空笑,聲音淹沒在城市中匆匆而過的各色車流裏。

暢快淋漓地發泄後,最現實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他扶著路燈杆站在十字路口,一時間茫然地不知所措,今晚該在哪貓呢?地鐵口?橋洞?還是公園?去哪都無所謂,下場也隻有一個--露宿街頭。

拎著書包拔拉拔拉頭發,一隻腳正準備踏出去時,"吱--呀!",他嚇的縮回腳,再晚兩秒右腿就要不翼而飛,驚魂未定時,他看清眼前單腿支著摩托車的男子,對方也注意到他,側頭回望呆站著的林修,目光裏全是挑釁的眼神,兩分鍾後,瀟灑地摘下頭盔,邊嚼著口香糖邊上下打量他一遍。

"嗨,小子,沒壓著你吧"

林修搖搖頭,注意到對方敝開的胸`前隱約可見青紫色的虎紋圖騰,他咽咽口水,不自覺地倒退幾步,這男子看上去大約也隻有二十歲左右,一頭深棕色頭發下有雙痞氣邪惡的眼睛,除了胸`前的紋身外,左耳上的銀色耳釘煞是惹眼,不用說,十有八九是個跑江湖的小混混。

有了剛才牛雜店的教訓,他可不敢再跟這類人有什麼交集。

"哎,你上哪?要不要載你一程"

嗬,現在的小混混也有活雷鋒啊,真希罕!

他沒有轉身,隻是揮揮手表示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