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弟弟難得沒有絲毫掩飾的明快笑容。
然後,終於到了12月23日,聖誕舞會當天
“麻煩各位了,等會兒就要正式上場了!”身著一襲低胸華麗白薔薇禮服長裙的花屋敷雲雀端莊地站在禮堂中,對一眾已經衣著整齊隻待開場樂聲響起的孩子們優雅微笑道,“今年的舞會,我們為大家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話音剛落,整個禮堂邊倏地陷入一片黑暗。眾人正不解時,禮堂最前方的一整麵牆卻漸漸亮了起來,那裏竟然是一整麵電影幕布。
柔和的光芒漸漸彙聚在熒幕上,無數絢麗的光點漸漸組成一幅瑰麗柔美的畫卷——時光回溯,古老得甚至分不清具體年代的曆史塵埃中,一抹絕色獨立於燦爛盛放的花海之中,如遺世的精靈般翩然舞動。那雲霞燃燒般燦爛火紅的發,如同紅色的海洋般隨著那人的身形流淌起伏,明明隻身著一襲素雅白衫,卻是那片花海中最嬌豔的那朵芬芳,頃刻間便將從此處漫不經心飛過的那隻惡魔俘獲。
他是來自深淵的惡魔,誕生於最原始的黑暗之光中,光明一向為他所憎惡,卻還是在那驚鴻一瞥中,被那個弱小的人類柔美動人的身姿俘獲。
於是他化身為一尾墨色寒鴉,安靜棲息於那人類窗外的枝頭上,日複一日,夜複一夜地望著那動人的身姿,為那抹白衫之上哪怕熱烈如火的紅也無法抹去的孤獨苦澀。
他喜歡看那人每日清早推開窗時,對他露出的淡雅至極的笑容,他想,或許隻有身為光之一族後裔的人類,才會擁有這種連惡魔之心都能夠撼動的幾乎有些灼熱的溫暖吧。
心底有野獸蠢蠢欲動,想占有,想撕裂,想把那抹光俘獲到黑暗之中一同沉淪,卻仍舊隻是靜靜看著,看著……
他知道,那人類身為人族之中的頂尖舞者,一直以來落落寡歡的原因,隻是因為缺少一個知音,一個能夠跟得上其步伐體味得到其每一個動作中所蘊含的澎湃感情的知音……身為舞者,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搭檔終究是一件憾事……
他立於枝頭看著那抹身影不知幾百幾千日,閉上眼睛,腦海中也會浮現出那人如蝶般絢爛的舞姿。
終有一日,他在那人轉身之前,從枝頭輕輕落下,滿身墨色的羽翼化為深淵色的玄黑禮服,攜起那人因為錯愕而微微僵硬的手指,循著腦中早已演練過無數次的舞步,翩然一曲傾世之姿。
孤獨的舞者終於不再落落寡歡,從此以後,身邊那抹墨色直至生命終結也再沒離開過寸步。
絢爛的花海中,懷抱著如同安靜沉睡著的舞者的惡魔,仿佛失去所有生機般隨著所有光影的沉寂消失無蹤。
眾人正沉浸在那舞者與惡魔微微有些悵惘的結局中不能自拔,畫麵卻陡然一轉,再次明亮起來。
仍舊是一片花海,花海盡頭是拜占庭式的圓頂延伸向天空,隱約可見紛繁華麗的薔薇圖騰點綴在其上。空氣中流淌著輕鬆歡快的樂聲,火紅長發的少女輕哼著優雅的樂曲,一身聖普羅沙姆白色製服裙安靜貼服在頎長秀美的身姿之上,腳步輕點,靈動非常。
忽然,少女停下動作,微微側首,在看到不遠處那抹正漸漸走近的早已約定好的舞伴時,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深淵色的禮服,墨黑的發,唇角挑起永遠像是在譏誚著世間萬物卻又暗藏溫柔的弧度,即使經過千百萬年,也不曾改變分毫。他牽起少女戴著純白手套的修長手指,輕輕撥弄下流連在他們指尖之上不願離去的火紅發絲,胸`前櫻花盾牌的徽章流淌過暖色的光芒。單膝點地,在那抹雪色之上留下一瞬與久遠之前同樣溫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