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死俅兩個字,這孩子相當無所謂,根本就沒在怕。
在這世道,死算什麼,還會比活著更慘嗎?
趙閑也說不出勸說的話,隻說道:“要是出了事,還能有口氣,就回這裏,我保你平安。”
趙閑身形單薄消瘦,神情寧和,但說出的話,卻讓貫童感到一陣牛逼哄哄的氣焰。
“哈,哈哈。”
那孩子被趙閑氣勢所震懾,神色恍惚的幹笑幾聲,下意識的,跟他繼續鬥嘴。
“小爺我可不會窩在這麼個地方混到死。”
“老趙你這個人哪都不錯,就是小富即安,沒什麼誌向。”
“魏鑄大人……你知道嗎,宛如神魔陰雲般籠罩你我頭頂這片天的偉大之人,我要去投奔他。”
“哦?是麼,魏鑄挺牛。”
趙閑滿不在乎的笑笑。
貫童隻當他沒啥見識,但也不鄙視,隻是咂咂嘴,覺得跟老趙有代溝。
也就是趙閑,換做別的人,這孩子指不定說出什麼尖酸刻薄,戳人痛處的話。
“你說,你現在連個進化者都不是,就敢去投奔魏鑄?不怕被他生吃了?到時候連青芥末和醬油都不蘸,白口吃你,多慘。”
趙閑閑聊似的數落貫童。
那少年沒有反駁,隻是呆呆的抬頭看小鋪的橫梁。
“哪個孩子年少時都有英雄夢想……但你覺得,當個大人物就很快樂嗎,你錯了小童。”
趙閑語氣滄桑的勸,言語間有仿佛有深切的悲傷和疲倦,讓這孩子不禁動容。
就聽趙閑繼續,悲哀而滄桑的說道:“大人物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貫童翻白眼:“老趙,你20多歲了,還沒皮沒臉抄末世之前網上段子,丟人不丟人。”
“我今晚就走了,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少年起身振衣拱手,還真有點江湖子弟的模樣。
都是孩子,比起小尾巴,趙閑更喜歡貫童。
“小孩子太苦大仇深,就不可愛了,你說是不是。”
趙閑從袖中拎出半隻老鼠,毛色盡墨,柔軟光滑。
把它放在桌麵上,用食指肚兒磨蹭逗弄。
這半隻老鼠樣的高等生命,乖巧無比。
之所以趙閑能收服它,還是托福朱家父子送給他的碎石塊。
當然,咱們說實話,這半隻老鼠確實沒幫上趙閑忙,也就能變皮草裝逼和取暖。
這也是因為,閑園雙麵女人,峰流小白貓,神仙尖兒上通天大樹,都比它生命序列高。
實在是忒強大,它無能為力。
趙閑也理解,一隻隻剩一半的,最低級黑色降臨生物,要啥自行車啊。
貫童走後,趙閑逗鼠,關門打烊,今天就不做生意了。
一身寬大灰白布衣的齊白魚,從後麵臥房走到趙閑這邊的前鋪麵。
梳了一個漢代女子的發式,青絲長垂,典雅古韻,氣香如蘭。
坐下後,對趙閑抱怨道:
“那位又拉著我聊了半天的禪語,談佛經注釋,典故佛偈,今天講的是“何劫中不曾泛濫。”
你不能給她找幾本南懷瑾全集嗎,再被她磨下去,我都要看破紅塵出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
趙閑沒心沒肺笑了一會,在齊姑娘怨念的眼神中打住,調侃道:“當年校領導不是在電視台采訪中,誇你有江南文華氣,佛道出塵氣嗎,能者多勞,哈哈哈。”
“有個屁的出塵氣,商業互吹,招生宣傳罷了。”
齊白魚抓了一把瓜子嗑,懶洋洋的說道。
天下女子也就她,能把髒話罵的如此動聽。
趙閑坐在她旁邊,脫掉她拖鞋,把美人的雙腳和小腿抱在懷裏,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麗麵龐,鎖骨都秀氣的完美。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達到巔峰。
咱說句良心話,要是能有一個顏值7分的溫柔賢惠媳婦兒,那世上98%的男人,隻要能吃飽飯就心滿意足,壓根沒啥野心和奮鬥。
女人奮鬥的欲望和動力,有很多:口紅,包,衣服,化妝品,漂亮房子,貓貓狗狗,在閨蜜之前的麵子……無窮無盡的理由。
但男的不是,男人爭名奪利,置房買車,提升社會地位,把自己累的跟孫子一樣,90%以上的原因,就隻是想要個顏值7分,溫柔賢惠的媳婦。
要是顏值能8分,9分,那就更好。
我們大部分男人真的很單純,隻要父母安康,再有個漂亮媳婦,自己餓不死就真的無欲無求,歲月靜好。
趙閑現在就處於這個狀態,但齊白魚偏偏要破壞氣氛。
她歪歪腦袋,問道:“我們真的,不管管魏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