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馬‘艾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看,鼻子裏哼著氣。
鄭書藝逗著小馬,阿誠就和晏瀝說起了正事。
“我打算擴建俱樂部,建成現在的兩倍大。”
晏瀝隻是聽著,一言未發,看了一眼好奇盯著‘艾米’看的柏菡。
“這兒以後能發展得很不錯。往南開十五分鍾左右有個高爾夫球場,快建成了。北麵二十分鍾車程處有片別墅區,最便宜的沒15個億拿不下來。”
阿誠看著晏瀝的眼色:“所以這次呢就是找你談談投資的事,看看你有沒有意向。有意向的話,我們再談具體的。”
鄭書藝忽然打斷他們,問:“能騎這小馬身上嗎?”
“不能不能,”阿誠連忙拉住她,“姑奶奶,這真不能。它還太小了。”
鄭書藝甩開他的手:“我知道,開玩笑的。不能就不能,別扯我。”
阿誠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如果真要騎,可以換一匹。”
鄭書藝問:“’艾米‘呢,能騎吧。”
阿誠為難:“最好不要。”
鄭書藝白了一眼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的不能騎,大的總能吧。就‘艾米’吧。”
阿誠來不及喊,鄭書藝就已將圈舍打開了,揚了揚下巴示意阿誠跟上。
“哎喲姑奶奶……”阿誠叫苦不迭,還是牽著繩走到外麵去了,“姑奶奶你好歹先換身衣服。”
“不換,麻煩。就你牽著‘艾米’走一兩圈的事。”
室外冷風瑟瑟,南方的濕冷比北方隻會更凍人,柏菡的四肢都被凍得沒有知覺了,她覺得自己此刻像個木頭人。穿得這麼少就為了和鄭書藝爭一口氣的那點小心思,未免太愚笨。
迎著風,鄭書藝呲著牙,也是打腫臉充胖子,看著站在一旁的晏瀝,不顧三七二十一就跳上了馬背,順勢撥弄了自己的長發。
阿誠提著心牽著‘艾米’繞場走了一圈,期間‘艾米’停了一會兒馬蹄不安地動了動,把鄭書藝的魂嚇掉一半。
阿誠走回晏瀝身邊,抬起頭問:“還要走一圈嗎?”
鄭書藝心裏有些慎:“不了,第二圈的機會讓給柏菡吧。”
突然被點名的柏菡錯愕著擺了擺手:“我不用,太冷了。”
“不行,這是難得的機會。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鄭書藝推了推阿誠。
阿誠連忙接上:“對對,我牽著能出什麼事,‘艾米’和我熟。”其實他心裏也拿不定。
柏菡就這麼被半推著上了馬背。
一上馬背,她就開始發抖。這比她以為的高太多,馬的身子在晃動,她也跟著左搖右擺,比走玻璃棧道還讓她感到懼怕。
她下意識望向晏瀝,眼中有求救的意思。他也看著她,蹙著眉,神色淡淡。鄭書藝圈著他的一隻手臂,半倚靠著。
柏菡心裏不是滋味,收回目光,抓緊
了手。
阿誠牽著‘艾米’繞場慢慢走,起初一切正常,柏菡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誰知走過三分之二場,‘艾米’突然揚起了前蹄,劇烈地跑動,馬脖子突然後仰,蹄子不安地亂動,發出哼哼的叫聲。
這突發狀況,阿誠根本拉不住‘艾米’,脫了手。
“啊——”
鄭書藝驚呼。
柏菡卻叫不出聲,她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是失聲的,隻能緊緊抓著馬鞍,感受自己的內髒被翻江倒海地甩來甩去,心慌得像被挖空了,天旋地轉。
她根本辨別不出叫她名字的是阿誠還是晏瀝。下一秒她就被甩下了馬,身體重重地砸向地麵,頭部撞擊在馬場邊緣的木樁上,體會到了什麼叫眼冒金星。
她沒有立刻暈死過去,但是頭暈眩和疼得厲害,身體也痛,光是聽聲音和睜眼都費力。
她也不知道這會兒能怎麼自救,暈眩間喃喃喊了一句“晏瀝”,下一秒她人就離地了,迷糊中被人抱上了車。
疼痛和暈車相加,她的身體自動選擇了睡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柏菡終於醒了過來,身體的疼痛並沒有消散多少。她小幅度動了動,長舒一口氣,好在骨頭一切完好。
環視四周,她發覺並不在自己的房間,電視機櫃旁有一隻黝黑的行李箱——似乎是晏瀝的房間。
她撐著腿走到落地窗邊,想掀開灰蒙蒙的窗簾透點光進來,卻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院子裏站著晏瀝和鄭書藝,她響亮的聲音透過未關嚴實的門縫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