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點了個頭,袁朗衝吳哲使了個顏色,少校跟在中校的身後走出了飯館。
“隊長,剛才瑪尼輪又熱了。”吳哲說。
袁朗點頭,說:“你發現沒,譚爺爺好像不太喜歡老板娘。”
“是有點。”
兩人說著已經走進旅館,登記的大媽一臉驚訝,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去而複返。不過有錢賺總是好事,大媽歡歡喜喜的又登記了一遍,遞了鑰匙,還是原來的房間,袁朗多付了一百塊押金,說是幫譚老爺子也開一間。
一來二去已是時近中午,袁朗對吳哲說:“出去吃點東西。”
兩人出門匆匆找了家麵館,要了兩碗餃子。北方以麵食為主,餃子皮厚肉鮮,吳哲要了醋和辣椒拌著吃,袁朗又叫了兩碗,說:“我請客啊,管飽。”
“那真是謝謝了,隊長。”吳哲頭也不抬,倒是鄰桌的幾個東北爺們看到吳哲的吃相,笑得挺開心,“這小夥子吃相豪氣,像我們東北人。”
吳哲不好意思的抹了嘴巴,袁朗笑著,很淡,掛在嘴角隱約可辨,他說:“我想起了一句話。”
“什麼?”
“你的吃相突破了人類的想象。”
靠!吳哲憤憤的扔掉了筷子。
少校很生氣,少校不吃了,不過你不吃,別人還是要吃的。在中國,吃飯辦事是常理,不但許多重大合約是在飯局上說定的,某些小道消息也隻有飯館裏才聽得到。
吳哲扔了筷子,托著下巴看袁朗吃餃子。旁邊的幾個人笑完後,其中一人突然扯著旁邊人的衣領小聲說:“知道不,隔壁拐角處的那間飯館鬧鬼,還死了人。”
“知道,昨晚死的唄。”旁邊那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有內幕啊。”看到同伴不屑的表情,想爆內幕的那人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以極其誇張的麵部表情成功吸引了對麵那位,被揪住衣領的人也忍不住偏過頭來看他。
袁朗揚了揚腦袋,吳哲卻垂著頭,似乎在研究碗裏的湯,隻是微顫的睫毛告訴袁朗,他正在仔細聆聽。
爆料的那人看到吸引了同伴的注意,得瑟的咳了幾聲,壓低嗓門說:“幾個月前,我一個親戚在外地的報紙上看到尋人啟事,找的就是那家飯館的老板,說是丈夫失蹤了,提供線索的人重金酬謝。”
“丈夫?那家老板娘登的?”旁邊的人疑惑的問道。
“不是,我親戚來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人有相似,何況那兩口子出了名的恩愛,我不能沒事找事啊。結果我那親戚見錢眼開,按照報紙上的電話打了過去,又偷拍了幾張照片寄給別人。”
“後來呢?”
“後來登報的人約見他,還真的把錢給他了。我親戚說是個三十多歲的女的,長得不錯,就是人很憔悴,看樣子為他丈夫操了不少心。”
“再後來呢?”
“沒了。”
“怎麼沒了,那女的來找人了嗎?還有飯館的老板到底是誰的丈夫啊?”
“不知道。”
旁桌的人又借這這話題嘮叨了幾句,漸漸的,話頭轉向了別處。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袁朗和吳哲回到旅館時,馬警長和譚老爺子正站坐在袁朗給他開的103號房內。兩人敲門進去,馬警長遞給譚老爺子一張照片,上麵的女人眉清目秀,看起來很有氣質。
“怎麼,懷疑飯館的鬼是她?”袁朗抽出插在口袋裏的手,指了指照片。
“你怎麼知道?”馬警長大為吃驚。剛才譚老爺子說那鬼應該是女的,他就覺得這茅山後裔果真不是吹的,不過袁朗幾時也這麼牛,居然知道照片上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袁朗笑了會,又看了眼吳哲,對方也在笑。也許人進入與世隔絕的地方太久,受到天地自然氣息的蠱惑,心靈也會變得異常敏[gǎn]脆弱,總而言之,兩名老A也開始神神道道。
“剛才在麵館聽到有人登報找飯館的老板,還說是他老婆。”
馬警長“騰”的一下站起來,嗓門有點大,他問:“哪聽到的,是誰啊?”
袁朗把幾個人的容貌形容了一番,馬警長心裏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叫小廖和熊子把人帶到所裏錄口供。末了,他指著照片說:“這女的兩個星期前來過我們鎮,可後來不知所蹤。她家裏人報了警,當地的警方和我聯係了,要我們協助調查。她留紙條說來了這裏找她丈夫,人卻不見了,這是她丈夫的照片。”說著,馬警長又掏出一張照片。
旁邊三人定眼一看,這不是飯館的老板是誰啊。
“女的失蹤了,飯館又鬧鬼,所長心煩,讓我快點破案。”馬警長揉了揉眉角,一臉的疲憊,“還好,有線索了。”
“破案的事歸你們警察,我負責收鬼,聽說她昨晚殺了人?”譚老爺子站起身踱了幾步,望了望搭在床頭的布袋子。那東西在吳哲看來有些神似褡褳袋子,隻不過中間是繩子而不是布,兩頭是很大的口袋,鼓鼓囊囊,似乎塞著不少東西。
馬警長支支吾吾,半響都不敢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譚老爺子的問話。最後,他從嗓子眼裏憋出一句:“我是信的,可是所長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