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啊,十年前……那時候我年輕,不像現在。
那時候啊,我腿腳還很方便,就在舊的那個,宿舍樓下,幹一些體力活兒,有的時候……學校裏的木頭桌子,還有板凳壞了,也是讓我,啊……叫我過去修。這邊數一數二的木匠哈哈,就是我。”
安午清知道,那時候的課桌是木製的,不像現在都是塑料。可是這跟案件有什麼關係?
“我的手藝非常好,別的師傅修了,誒,這個,過不了多久啊,就又要壞。我修的桌椅板凳,啊……基本就不會再壞了。所以他們啊,就是,都願意讓我去修。”
安午清內心著急,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那時候啊,後山這邊的溪水,都很清澈,裏麵什麼東西都能看清楚。你掉一個東西到底,上麵看得清清楚楚。不像現在啊,都黑了。都黑了,什麼都看不見啦。”
“那麼十年前的事件是怎麼回事呢?”安午清著實不願聽老人無邊無際的回憶錄,她要把話題引回來。
“事件?……哦,哦,你看我糊塗了糊塗了,就隻顧著說自己的事……十年前……那是一個寢室的女孩子,一個月之內全部都死了,都死了!真慘啊,慘啊!……最開始,是一個姑娘倒在了宿舍裏,喉嚨裏插了……插了一支筆,我也沒有看到,別人跟我說的,記不那麼清楚了。”
安午清聚精會神。
“那個寢室的第二個姑娘當天就瘋了,被警察帶走。沒想到啊,沒想到她後來也死了,死的樣子非常可怕。
我也沒有看到…………還有……還有兩個姑娘死的樣子據說更恐怖啊,被用頭發捆在一起。當時,還有一個,一個心髒在那個房間,最後連屍體都有沒找到。可怕,可怕。”
安午清越聽,心裏越發毛……
這……不就和我們現在,一模一樣嗎?
“大爺,宿舍不是有六個人麼?最後一個女孩怎麼了?她是不是還活著?”安午清追問。
她非常緊張,就像在追問自己的命運。
“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個人……”老人蹙起眉頭,看起來回憶得十分辛苦
“最後一個姑娘,好像是在……棺材裏。我不太記得了,她是死得最安詳的一個,沒有被什麼東西刺穿喉嚨,也沒有被取下什麼器官,沒有被頭發捆起來,她是死得最安詳的一個,就好像,像是,睡過去了一樣。後來那棟樓就廢棄啦。哎,慘啊。”
聽到這裏,安午清不知道自己心裏應該是什麼滋味,是應該恐懼自己也會受到詛咒死去,還是應該欣慰自己的死狀最安詳。
“那麼凶手抓到了嗎?”安午清明知故問,她隻是想套出一些當年辦案的信息。
“什麼凶手?沒有,沒有凶手!”
老人開始激動:“那是詛咒。誰都逃不過,是詛咒!複仇的詛咒!”老人開始劇烈咳嗽,衣服的前襟上沾滿了血。
“複仇?”安午清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點“什麼複仇?誰複仇?”
老人從座椅上站起來:“我老了,什麼都記不住了,不要問了,記不住了,咳咳。”然後自顧自蹣跚地走了。